与云听风

君临渔/风烬/沈烛言/桐曦

很懒的神经病半吊子写文的,文笔被我吃了,文风混乱如狂疯卷地石乱走,看不懂没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写些啥。

想拉着云和风在天穹谈恋爱

其实我想要的,可不止是梦中的永恒国度啊(啾)

那是我不曾见过的世界,云间缀满了被风碾碎了的星光。你愿意和我做一场梦吗?醒来以后能与阳光相拥的那种。

【陀她】company(四·2)

*原女云寻,嫖陀+ooc,轻微乙女向

*这里的女主并不是什么好人,她一贯都是“善良是我对自己的态度,在行为处事的标准里来都不是正统”“快乐比自由更重要,我开心就好”

*自我感觉良好的产物,慢热

      “说是处决啊……放生也算是处决的一种啊。不听话的、难以掌控的、有背叛的目的的都会死。”云寻说完,从电热水壶里倒了一盆热水把蟑螂按入水中,昆虫挣扎的动作被水波覆盖,抵不过数秒就没了动静。云寻摘了塑料袋进了卫生间,把热水连同盆中的蟑螂一起倒入马桶。

 

      冲水声很猛,云寻甩着湿漉漉的手出来了。

 

      “那你呢?你也不听话。”陀思妥耶夫斯基穿上衣服,后背处理得干净,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只是绕在身边的铃兰混着清梨的味道飘出少女淡淡的甜味。只是铃兰有毒,梨性属寒不能多吃。

 

      “忘了。”淡淡一句话堵住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好奇,云寻抽出近擦干了手,换了个话题,“跟你说,月见山一族和云氏都有可以变成动物异能的异能者,而且有很多,库存量多少你可以试着去‘找’一下,不过月见山一族的文件大多是纸质而云氏的资料放置的地方很分散。”

 

      陀思妥耶夫斯基明白了云寻为何要选择酒店而不是在那幢独栋楼里了,为了躲开监听才选择外住,借此透露更多的信息。换洗被褥什么的也都只是表面借口而已,那些猫、狗、鸟雀,甚至是数目、花草都有可能是经过异能实验的异能者所变幻出来的。

 

      应变能力极强、隐忍、敏利,一切冰冷坚硬的特点却并不会让她变得阴郁、压抑、暴躁、沉寂,她琥珀色的眼中一直都带着纯澈的光亮,算计没有让她变得阴险恶毒,反而将她打磨成沉睡在皮鞘里的利圌剑。

 

      曾经那个浑身包裹着沉重到难以挽救的绝望的女孩,现在已经不同了。长期安眠在危险中的洞察力告诉陀思妥耶夫斯基,被窗帘遮住的窗外,风过大了。

 

      随着一阵哈欠声,灭了灯的房间重归黑暗,一阵衣物剥落的声音响起,外套、毛衣、线衫一件件甩在柔软床铺中央,悄悄借此发泄着无法说出更不愿被人察觉的某种不安。

  

      云寻的合着纯棉衬衫侧躺在被窝里,一整天强打着精神,许先生的十分温柔的警告也让自己心神难安,较高的睡眠温度更是让她的上半夜极为难捱。好在疲劳的重压让自己无力动弹,云寻在凌晨蹭了蹭枕头才堪堪入睡。

  

      只是睡得非常不好。梦里有谁在掐着她的胳膊,指甲陷入血肉使劲往外划拉,浓稠腥甜的血液流过微凉的手臂,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温度,有谁凑到她耳边说着听不清楚的话,纠缠着她的手臂阻止她前行。血滴漫成池沼,四肢松软无力,困倦的大脑还在倦怠着。 

 

      有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倒地而亡,血液喷溅着,落在地上成了一滩鼓起的内脏和软组织。真的是恶心……

 

      就像人坠溺到深海般窒息,就像缺氧的鱼挣扎着喘气。她跌入梦魇的泥沼已经无法挣脱,有一个声音恶意地规劝着说要她服从,她只在无色无味的梦中依稀感知到丝丝缕缕的血香,被烙铁灼热后印刻在谁的身上,滋滋作响的腥臭压住了谁惊慌难耐的尖叫,那腰间丑陋而扭曲的文字张牙舞爪,她借此看到一个女孩的痛苦。         

 

      与她无关的痛苦在她的梦中逐渐清晰,梦境转瞬之间离她远去,唯一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在不知何处传来的“好好睡觉”的温柔话语下下被消解。

  

      有谁对她说过这句话,是一个女孩子,温柔而又沉默的女孩子,是月见山风遥。半梦半醒间,云寻翻来覆去想摆脱汗湿了的包裹着皮肤的衣物,遥远记忆的顺接对接在刹那间明灭,被那一瞬触电般的刺痛惊醒的她尚未从梦魇中缓过神。

  

      就因为梦境的折腾,睡睡醒醒的云寻直到上午十点半还处在懵醒的状态。她觉得自己的状态越来越不对,难以集中注意力不说,还容易感受到疲劳。

 

      陀思妥耶夫斯基轻手轻脚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蜂拥而至,而云寻低着头往枕头下蹭了蹭,伸手将被子盖过头顶。无意识的动作缓慢而笨拙,只留下一束束纠缠在一起的头发铺开在白色枕头上,还露出半角光洁的额头。

 

      昨晚窸窸窣窣的翻身声响也有些频繁,陀思妥耶夫斯基喊了几声云寻也不做回应,应该是做了些想摆脱却无法摆脱的噩梦。想到她确实需要休息,男人很体贴地将靠近床头那一边的窗帘再次拉上一半,又控制着步伐落下的力道来到她床边将蒙着脑袋的被子向下扯了扯。

      

      被闷醒的感觉不太好,既然要睡就睡得安稳点。陀思妥耶夫斯基心底嘲笑着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太过狡猾了。上一秒故作乖巧笑得可爱地待在你身边,下一秒就遛得没影了,她是一把锋利的刃,在伤到自己之前,得好好利用,然后——就毁掉吧。

 

      熟睡着的云寻卷着被子窝成一团,把自己埋在被窝里,松绒的被子随着匀畅的呼吸些微起伏着。或许是身边男人的气息太过强烈,女孩蹭了蹭枕头将整个脑袋从被窝里甩了出来,睁开迷蒙的眼。

 

      与扮笑的清新温柔以及冷漠的淡定不同,双眉蹙起的褶皱拱起了聚在眉心的恼怒,曲起手肘半撑着自己的架势颇有力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几乎认为她要发泄起床气了。

 

      然而在看清了站在身前的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后,云寻摇晃着沉重的脑袋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撤回力道让自己摔回床铺合上了眼。刚才云寻启唇的瞬间,在她看清男人之后,好像挫败地放弃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云寻的起床气无处发泄,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字实在太长,她哪有闲心把他全名念完,而且喊完这么长的名字毫无气势啊好不好。所以她直接放弃继续选择入睡。

 

      而后果就是她睡了一整天,直到夜晚十一点才悠悠转醒。这个点外出,是要被冻死的。就当云寻想要借着睡觉无视饥饿的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推门而入。


      “月见山一云来过了。说你有胃病,多少垫着些。”冷淡得从容不迫,漠然到似乎对周围都不屑一顾的男人简短明确地解释了他递给她的外卖盒。


      一听到月见山一云到来的消息,云寻就有些坐不住了,瞪大眼睛瞬间清醒了过来,伸手拽过衣服裹着被子两三下就套了上去,不过几个呼吸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低烧引起的眩晕感缠绕着她,脚下一软,扶着窗沿才站稳。“伯伯他来了?身边有没有带着一个小姑娘?他跟你说了什么?”

 

      接二连三的问题轰炸得陀思妥耶夫斯基来不及开口回答,可云寻依然自顾自地提问,“他有跟你讲近况如何吗?还是告诉了你关于这一次集会的事情?来集会的有多少人大概有个数吗?其他人有没有到?”

 

      陀思妥耶夫斯基摇头表示月见山一云没有说什么,云寻垂了眼睫,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当时月见山一云在门外朝里看,云寻睡得熟,她察觉到了有人的存在唔嗯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眯缝,确定了没有危险后又闭上。月见山一云告诉他这个小姑娘有胃病还有起床气后转身就走了,还替他们叫了外卖。

 

      哦,原来是因为起床气才难得露出那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啊,陀思妥耶夫斯基脑海里淡过一瞬云寻从被窝里撑起来盯着朦胧睡颜却怒皱鼻子的模样。

 

      月见山一云喊的外卖没有多油的食物,两碗清淡的汤面爽口不腻,云寻却很嫌弃地挑着汤面里的青菜,等吃完了牛肉和丸子后,才不情愿地嚼着淋了汤汁的青菜,甚至扭过头摆出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

 

      抿了几口汤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吃完了最后一筷子面条,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听月见山知枫说,你不喜欢吃胡萝卜?”

 

      “没有,只是很少吃。”青菜在口中有些泛苦,云寻更喜欢笋和卷心菜,随后一道疑惑中夹杂着鄙视的目光从陀思妥耶夫斯基身边掠过,“月见山知枫的话您也信?”

 

      “呵……”被嘲笑奚落了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摇了摇头。

 

      窗帘完全拉开,灯火为夜幕添上若有若无的温度,和绚丽的色彩,借着染上夜浓灯火的玻璃,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余光能轻易看到云寻藏在眼角的小情绪,云寻好像对月见山一云提前来到有些不满,甚至还有些担忧。


      第二天下午,云寻退了房,带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拐回了独栋。月见山一云在夜幕降下之时来到,在两个大男人谈话的时候,云寻趁此溜了出去,半夜吹冷风清醒清醒头脑也是应该的,走着走着就进了姜丞柠的家,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姜丞柠会出现,这种时候她应该被许先生缠着去散步的。

 

     姜丞柠喊出云寻名字后那迅速充斥着房屋的不知所措与惊讶并存的沉默令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但是云寻还是调整了状态开了口。


      “你应该在日本。”环顾着四周静谧一片的沉寂但竖着一个人的内屋,云寻觉得自己远离热闹的习惯应该改一改了,或者夜盲的自己不应该在深夜外出,而且进了房屋还不开灯。


      “那你也不应该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我家吧。”姜丞柠最后几个字的重音咬得云寻有些心慌,秦夜弦铁定透露了什么,比如说她又皮了那么一下,可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啊。


      “你怎——”云寻的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的易碎物就让她的声音在瞬间刹住。


      “碰啪”“咔嚓”“喀拉拉”连续几声或沉或脆的声音碎裂了云寻未完的话,她挪动脚步迅速地躲闪着,实木盒子带着玻璃瓶与其间锋利的金属装饰溅落在地上。云寻轻轻侧身躲过身后飞来的一件件凶器,浅木色长发被飞溅的玻璃碎块滑落几缕。


      发丝落地,透明光滑的碎片为没有结束的碎裂画上一声尾音,云寻也缓缓转身,她唇角翘起依旧一副极具欺骗性的甜美笑容,云寻带着疑惑试探着开口,实则心里已经摸到了八九分。


      “干什——”云寻最后的“么”,字音未落,姜丞柠的声音便张扬着接上,平日里淡无表情的冷酷的娃娃脸因蹙眉而看上去有点凶,冷笑的声线其中不乏恼怒:“我说你不会是胃病病到了脑子了吧?还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你是昨晚睡觉没关好窗户风灌进太多吹坏了嘛?”

     

       过于高扬的音调并没有对云寻的耳膜造成什么影响,她的笑也不曾因充满恼怒的质问而颤抖。过了许久,姜丞柠要弯腰拿铁盒子的时候,云寻收了她轻缓如丝的小声,开口出声制止:“啊,这样啊……”


      像无意间滑落的叶片,落地无声,随之而来的是云寻不甚在意的一声轻笑:“如果你站在悬崖边,你会往下跳吗?”


      云寻笑得很假,如泡沫塑料般脆弱得只需动动手指就能戳破,掀开假笑的塑料膜,裸露出肮脏到不堪直视的虚假内心,以善良温柔开朗的表面行为为漆,以污浊自私的算计为墙,构筑了一间无人进入的牢不可破的小屋。

 

      往往在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去做的情况下,只能想方设法逼迫自己。姜丞柠的后话梗在喉头,她抬眼望去,云寻在她注视下有退了几步,如此远的距离保证了两人的安全,就算一方突然出击,另一人也可以逃脱,不过云寻是不会出手的,她身体里的检测器会录入一切打斗数据。


      “难免有些人为了刺激或者是不想活了就往下跳呢。”苦涩哽在喉咙,姜丞柠挑眉自暗处投去目光,借着朗照明窗的月色,她可以看清那常年涌动着淡蜜金的笑意的琥珀色眼瞳,浅于灼日之耀,浓于冷月之淡。


      云寻伸手捋了捋浅木色的长发,又低头沉吟一阵,她明白姜丞柠带着怒气的冰冷嘲讽出于某种别扭的关心,无论何时,这样的姜丞柠都让她心思堵塞还带着万分无奈,千万别关心她啊。

 

      抬眼时眸光一亮,那双琥珀色沉淀着光, 一声细微轻哼从鼻腔内漏出,云寻侧转了身子歪着头看向姜丞柠,放低声音一字一顿:“告诉你一件事,这一次的会议讨论的大概就是要复活苏瑜。我会和你去日本。”


      姜丞柠皱眉思抬头,见云寻抬了抬手臂让禁锢着桡骨的袖口向后缩了缩露出小截一握就可包裹的腕,最后她舔了舔唇角,转身推开门。


      “太过暴力的规劝我可不接受。”云寻记起什么似的后退了几步,向漆黑一片的屋内看了一眼,最后沉着地叹息了一声,“我快十五岁了,必须要做好准备。”

 

     听上去十分无奈的话语却暗藏着训示与警告,云寻提醒着姜丞柠不要插手这件事,那声沉着的叹息带着四五分的戏谑嘲笑,如乱石落地的闷响,让姜丞柠莫名窝火。


      姜丞柠见惯了云寻这副样子,便冷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月色颤巍巍拂开云层,破碎的金属与玻璃块散落了一地,支离凌乱得像此时此刻姜丞柠的心情,明明对云寻是看不惯的,却还是想要告诉她事事小心,或许自己看不惯的,恰好就是那大胆的行为。而自己也不可能从这件事情里脱出了,在日本被某个男人缠上了,阳光灿烂的笑脸与礼貌的行为之下,暗藏着隐忍不发的杀机。

 

     忍受着冷风一路瑟缩着回去的云寻一进门就遇上刚好站在玄关处的月见山一云。年轻时的俊朗犹存,时光打磨得更有成熟气韵,眼角折起的皱纹和鬓角半百的发丝更显得他可靠沉稳。眼下未消的淤青很重,只是疲惫总的不是颓丧,而是意气风发的中年人的骄傲。


      “伯伯。”云寻点头致意,无须遮掩作假,连温驯乖巧的笑或者吐舌眨眼的撒娇她都用不上,疲累而面无表情的她掀了掀眼皮,进屋后为月见山一云挪了挪位置。


      月见山一云看着这个年轻而又十分聪敏明辨形势的小姑娘也不多说,眼底的精明流转几轮,吐出的话恰似关怀,语气不轻不重却更好能被倚着墙壁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听到。


      “别太辛苦了。”月见山一云看似和蔼地笑了笑,怜爱地看着她缀着精致五官的脸,指尖顺着额角的难以窥见的细小疤痕向下,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叹着气拍了拍,没等月见山开口,他就推门而去。


      到底是利益比月见山风遥重要,或者这只是一种假象,可月见山一族除了拿风遥去换取短暂的利益还能做出什么来呢。


      云寻垂眸沉思着转身反锁了门,胃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她用余光打量着走到楼梯口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同时手指一用力打开了一罐饼干,开盖瞬间从瓶身抖落的灰尘刺激得她鼻粘膜有些痒,来不及转头的女孩被陀思妥耶夫斯基投来的视线逮了个正着。


      意识到盯着他看得时间太长的女孩迅速甩过头朝开口嗅了嗅又慌忙抬罐头去看底部的保质期限,确定还能吃后才丢了一块塞进嘴里。呸,真难吃。云寻心底吐槽着,皱眉表示着她对这罐饼干的厌恶,但是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信念,她只能选择把这罐饼干啃完。


      “你有胃病?”陀思妥耶夫斯基就这样站在第二级台阶上,用手肘撑在楼梯扶手处,双手虚虚交握着,从窗口漏进来的月色小心翼翼地描摹着瘦长的指骨,关节处的纤薄肌肤被玻璃窗滤淡的月色吻着,呈现处一种清水般的透明感。


      “月见山一云有脑癌你信吗?”云寻艰难地咽下了第二口饼干,来不及出声的不屑哼笑被咀嚼声重重掩盖,却仍旧丝毫不差地落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耳中。


     欲盖弥彰适得其反,不过大概也算不上胃病,只能说她是胃不太好,从云寻的语气来听,她今天心情不怎么样。涂抹在玻璃窗上的月色淡得恰到好处,窗外树冠上盛满的月光顺着枝叶的长势缓缓流下,没入树下的阴影里悄无声息。


      云寻冷漠地捧着难吃的饼干上了楼含糊地和男人擦声而过落下了一声难以辨认的晚安。


      “晚安。”陀思妥耶夫斯基淡淡地回应着,他依旧站在楼梯处欣赏着窗外流动的月色淌过一颗挺拔的树的景色,单调却柔和,没有风的打扰也没有猫叫的刺耳,今夜将很太平。


      异能者会议比之前说得推迟了些,得知这个消息的云寻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没喝完的半杯奶茶,少见得呆愣地看向窗外,渐渐皱起的眉头足以看出她心情十分不好,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大早和她说,那些监视器和监听器都被他找到并一一拆除了,一个都没落下。

  

      能不慌吗?怎么能还没说动手拆就动手了?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被云无蔽误解为自己背叛云氏好吗……这么一想,内心忧虑堵塞血管,她觉得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个麻烦,被冷落的奶茶也因她没了兴致而被投出窗外,准确地丢进了垃圾桶内。


      这又是一个日光朗照的上午,可云寻并不明朗。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书房开了他自己的笔记本,云寻转身靠着窗台看向空荡的餐桌上那孤零零的半只豆沙包。一个大男人吃那么少为什么长得这么高。她向书房紧闭的门迅速瞄了一眼又任目光飞向结了层灰的天花板,像是做了亏心事怕被抓包的小孩。


      每一次都都这种奇怪的感觉,待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边总是不自觉地去想……去想一些落空的事情……

                  

      忽而,空愣的时候时间静止了一瞬,意识不断想要探索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天花板的尘灰渐渐剥落,有影子鼓胀,开始张嘴说话,殷红溅开在土黄的墙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吻上布满伤痕的筋肉,无色的液体在瓶子里晃动,破碎的记忆覆盖着一层死物般衰败的青灰。


      模糊的视线晃动着,重影的成像撞在一起渐渐清晰,当她以为可以看清当年实况的时候,眼前只有蒙灰的天花板以及刚从书房出来的那个男人,从沙发上坐起,云寻瞬间回神了。

 

      受了伤了紧张小野兽。陀思妥耶夫斯基勾了勾嘴角,他当然没有错过,掩藏在深处的迷茫与强烈的忧虑在云寻出神时纷涌而出,那一刻,她混沌呆滞得像新手匠师未完成的木雕工艺品。

 

      “下午月见山一云找我,晚上可能也不回来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看向刚回神不久的云寻,刚才的那一秒,他觉得云寻是半分可怜半分可笑得如同瘸了腿被驱逐的不合群的幼兽。

 

      “喂,费奥多尔。”云寻跳下沙发,拉住了要出门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被拽得脚步一晃的男人回头,视线落入女孩透亮的眼中,他看见了下定决心的执着。女孩温朗的笑意带着初夏的暖意与春深的煦爽:“我说过的,帮你赚取比伯母的酬金更丰厚的利益,包括云氏掌握的资源。”

 

      心中猛地一紧,像被什么紧紧抓住了,云寻扯着他衣袖的手渐渐放松,稍高的掌心温度借着柔嫩的肌肤传递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掌心里,手腕一抖,想甩掉却被女孩用力握了一下。

 

      “是承诺哦。”琥珀色的眼眸折射出澄澈的日光,里面没有任何的阴郁。窗外云层滤过的和煦阳光与之相比都黯淡了。女孩的选择让陀思妥耶夫斯基吃惊,惊讶后的男人以冰冷的锐利将云寻剖析,她是怀着有备而来的极大野心靠近他,背叛她伯母、外公,她将会心甘情愿地被利用,并且一言不发及其配合,甚至还会包庇他。那样的信誓旦旦和唇畔稍显郑重的笑意宣示着:这绝不是玩笑。真是个有些危险的小姑娘。

 

      虽然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交给月见山知枫的、用于异能实验的重要材料而已。掌心的温度有些烫,陀思妥耶夫斯基眯起了眼睛,云寻却毫不畏惧地笑着迎上了转瞬而逝的危险。

 

      “记得你说过的话。”冷漠地抽出手,金属门把手的冰冷让陀思妥耶夫斯基回了神。

 

      这儿是隐蔽的,虽然安全却不易出逃,来此参与集会的异能者们都默认了彼此的猜忌也坦诚着不得不示出的信任。在这个荒僻的常住人口不过二十万的小岛上,异能者们陆陆续续来到,而这段时间,月见山一云与陀思妥耶夫斯基讨论着关于合作的事情。

 

      趁陀思妥耶夫斯基下午被月见山一云约了,云寻堆着笑往姜丞柠那儿跑,说话时带着讨好的顺服语气。云寻就是这样,能屈能伸无谓形象,演戏演得以假乱真要她扮演弱柳扶风体虚的千金小姐她都能给你双目含泪轻喘微微来得到位,一举一动简直神似。

 

      姜丞柠墨黑的头发短了些,如夜一般安静的眼瞳并不给人深邃幽沉的感觉,娃娃脸上满是冷酷的神情,堆满了生人勿近熟人闭嘴的疏离。或许是最近休息够了,姜丞柠的声音听上去不再粗嘎沙哑,轻轻柔柔像夏日里的一鞠池水,那是堆砌而成的池壁围着的安静的池水,被困于砖墙里的见方水色,并不是流淌着的清溪。

 

      云寻歪着头笑得乖巧,浅木色长发自肩头垂落在腰际摇摆,清透流蜜的琥珀色眼眸一派清明光亮,毫无阴霾的明亮之下谁又能想到干净纯洁的小姑娘心思能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并不觉得你这个不太好用的异能跟我连接以后对我有什么好处。”姜丞柠坐在沙发上吃着云寻从俄罗斯寄过来的零食,看着云寻装模作样委屈地嘟了嘟嘴,绞着手指扭着肩膀凑过来,奶声奶气地撒着娇。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姜丞柠觉得云寻演技超群,如果不是她知道这个姑娘本性不善,她都要揪心两三秒,清亮眸色与景朗明媚的面容更显得她无辜可怜。

 

      “你可以用来吹风啊,烧烤啊,吹衣服啊,多方便你说是不是?”说完还嘟起嘴眨眨眼,与那沉静淡漠地垂眸出谋划策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好在云寻的声音不是柔嫩到娇嗲,笑意渐浓的双眼泛着水汽。

 

      她们都是受过囚禁的人,有人被折磨得疯疯癫癫也有人被完全榨干,反反复复的实验冰冷而残酷,因意外而遭受打击的计划也不得不喊停,根据种种信息,这一次他们很可能是要重启异能实验。

 

      姜丞柠觉得太阳穴有些酸胀,想着出租屋内略窄的房间,在脑中比划着是否能再挤下一人。瞥了一眼装模作样地撒娇的云寻,企图从那双琥珀曈中窥探见她的心思,只是空空荡荡的明亮只有浅浅流蜜的亮光,宽敞如金辉下由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宫殿却空无一物。清澈透亮的双眼的光替她遮掩了幽深难测的心思,姜丞柠放弃了无用的打探,拽了一把薯片泄愤似的大力嚼了嚼。

  

      “飞廉和你说过的吧,我给你一个承诺。”云寻用下巴蹭着她的肩膀,像一只讨人瞩目的猫儿,如果这个比喻被云寻知道,她肯定会暴起喊着打架。云寻不喜欢猫,是的,有一只猫偷过她的鱼片,她不喜欢猫。

 

      像是引诱着姜丞柠走向不归路的声音,没有魅惑声线也没有鲜红指甲,更没有艳色红唇与颠倒众生的倾城容颜,可就是这个价值甚于千金的承诺,让姜丞柠动了心。墨黑短发的女孩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指向门,示意云寻没事赶紧走,交代完计划的云寻毫不客气地顺走了茶几上的饼干夺门而出。

  

      被成功诱惑了的姜丞柠捂脸颓丧地坐在沙发上,思索着该如何讨债。姜丞柠接了一项赏金极高的任务,她并不知道许先生为何会出这么高的价钱来让自己把云寻带回去,从来她都是做杀人的任务而不做救人的任务,更何况云寻的能力还需要她救?

 

      云寻在出门的时候特地关照了一下姜丞柠房子的周围。

 

      总有人想找死地先下手为强,却不懂最先表态的人最早遭殃,不懂收敛锋芒还嚣张地越俎代庖,除了不自量力为冠名的评价来取笑,又有什么能堆填那种没有思考能力的脑子?浆糊吗?

 

      荷兹也好,云氏也好,月见山一族也好,都只是迷茫时玩玩而已。如果说人生有目标才会伟大,那她只想活着;如果说强大来源于守护,那她就试着去守护。

 

      只是因为没有目标,迷茫有彷徨,所以随心所欲、恣意放纵,可为了满足空空如也的乐趣,云寻什么都愿意去学着做,说不定在千万个相似或不同的瞬间,她能找到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快乐。

—————————

云寻是一个套着塑料袋就能徒手捉蟑螂的姑娘!

云:笑话,我可是敢呆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边的人!蟑螂明显比陀思妥耶夫斯基友善多了!区区蟑螂能耐我何!

陀:这跟我没有半卢布关系。捉蟑螂只是她的个人爱好。(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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