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听风

君临渔/风烬/沈烛言/桐曦

很懒的神经病半吊子写文的,文笔被我吃了,文风混乱如狂疯卷地石乱走,看不懂没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写些啥。

想拉着云和风在天穹谈恋爱

其实我想要的,可不止是梦中的永恒国度啊(啾)

那是我不曾见过的世界,云间缀满了被风碾碎了的星光。你愿意和我做一场梦吗?醒来以后能与阳光相拥的那种。

【陀她】company(四·3)

*原女云寻,嫖陀+ooc,轻微乙女向

*这里的女主并不是什么好人,她一贯都是“善良是我对自己的态度,在行为处事的标准里不是正统”“快乐比自由更重要,我开心就好”

      刚离开姜丞柠的家不久,命运就忙碌得为接下来的演出开辟出舞台,苍穹聚集云层下了一场雨来驱赶众人。不逢时的雨倾盆而下,惊得没带伞的人仓皇而逃,阴云密布遮住的光将为最后的胜者加冕。

 

      这儿是没来得及开发的地方,人烟稀少,又也只剩下几幢空无一人的低矮房屋凑成的小村落。

 

      飞鸟悬停在头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没带伞的女孩在屋檐下躲雨,却选了小路放慢脚步,观察着已被百年岁月打磨得光滑的石板路上凹凸不平的纹样。猫咪窜出来尖叫着,那只黑白相间的花斑狗也从拐角处闪现,一切仿佛都是猝不及防地相撞了。

 

      “滴答——滴答——滴答——”雨丝被拉长,水滴缀成一串儿,垂檐滴答声碎在青石板砖上抹开尘沙。笑得毫无威胁的女孩纯真而柔软,屋檐外的肩膀已经湿透了。

  

      没有雷声作响来鼓动谁先动手,云寻只停在原地笑着,细雨打湿了长发、衬衫、裤子,黏贴在皮肤上渗透着冷雨的凄凉。她耳畔的风声显得急促,那不是海风的博大磅礴,也不是林风的轻窜秀意,更不是院风的懒散轻佻。那是她的飞廉跃跃欲试着想打破那些“云寻异能被限制得完全”的传闻,却被云寻制止了。

 

      飞廉现在不能以实际形态发动异能,不然牵制着她的【人偶】会因此而提取飞廉。

 

      只以简单的气流滑动为风刃,使用异能可以聚风凝气的最简单能力,这是最轻松、最容易办的办法。飞廉不用显形,云寻借着不完全的异能就可以做到。黑白相间的花斑狗和猫咪在异色的光影中变成了男人,带着阴险而高傲的肆笑,挂着丑陋不堪的伤疤迈着毫无形象的夸张外八朝她走来。女孩子纤细、瘦小,看上去毫无潜在的力量感,异能被限制的传闻也被越炒越厉害,越是纯粹、美好、臻稚的东西,越有人想要捆捉起来占为己有,或是毁坏或是随意涂抹。

 

      可他们无论多少遍都不愿去相信一件事——不要被事物的外表迷惑。

 

      云无蔽花了两年时间教会了云寻很多。残忍、自私、无情、冰冷,任何掌控者或是领导者的模样她都能演个实打实,可云无蔽没有想过云寻乖顺之下叛变的内心早就已经不在他掌控之内了。

 

      盘旋上空的飞鸟带着乌鸦的刺耳叫声,转动的眼球时刻盯紧着地面的举动,雨水也冲不散的火药味在三人之间僵持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偏头躲过直来的一拳,屈膝毫不留情地叩击上第一个男人的侧腰引得男人一阵痛嚎,与此同时,第二位男人接位而上,云寻小跑起跳,踢翻久经风雨而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木箱跃上青瓦屋顶,被膝击的男人捂着腰侧瞪视着她,两个男人四处寻找借力上房的机会却只能气得牙痒痒地在屋下咬牙切齿,女孩借着雨水湿滑了的屋瓦冲滑而下,甩手一把带着尘灰的屋瓦上的雨迎着两个大男人的脸面而来,在他们伸手抵挡以避免视线收到干扰的选择时,云寻借着高度落差屈膝直直击打在一人颅侧,敲得那人头颅发热发疼,晕晕乎乎地转了小半圈。可手掌撑地想缓冲落稳时被拽住了一只脚踝,男人一笑,云寻也一笑,五指一推地面收缩腰腹爆发力量,没被控制住的腿朝男人门面踹去,鞋跟敲在鼻梁上,疼的男人松了手,被踹出鼻血的男人正眼前发昏,侧颅被膝盖直击的那位却又冲了上来。

 

      纤瘦的女孩以灵敏和速度见长,男人有力的拳风扫过耳旁的碎发,因为雨势渐大,肌肤与肌肤的触碰带不起多大的摩擦,男人抓到了云寻也很容易被挣脱,女孩趁机给予近距的有力一击。而无法撑地以腿部力量来打击男人的云寻并不能赚得多大优势。

  

      双方都已经开始喘气了,还好黏在云寻身上的衣物厚实到足够遮掩内衣的尴尬,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从额角滴落,鼻腔与口腔内的热气与皮肤散发的热量给人一种盛夏闷热的错觉。云寻的呼吸调整得很快,两个男人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了。

 

      在打斗声中一道清冽柔和的笑语极为突兀地穿破雨幕,云寻开口了。

 

      “快点结束可以吗?”云寻向前一步,鞋尖落入水洼踩出水花,倒映着湿滑不堪还带着泥尘的小腿,她笑说着伸手,五指并拢迅速划过两人喉前,两人颈部一凉随即感觉一丝温热漫出,血珠从湿凉的指甲顶端落下,风刃割裂皮肤,渗出的血水被雨水稀释后顺着躯干滑下,那一瞬间脖颈处泛起的温热让两人愕错了刹那。

 

      “你……”两人都惊讶得不知如何说话。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们止步,本以为是手无寸铁极易压制的小姑娘。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在林间的搜查。

 

      在某个安静的角落,突兀的脚步声在空寂夜色里格外明显,猫着腰克制着脚步声行走的人的腰间别着的通讯器用于保持联系。

 

      “树林没有。”

 

      “‘时光机’餐厅没有……” 

 

      “‘藤花’咖啡厅也没有。”

 

      这些人,就是当晚搜寻云寻的人。

 

      而云寻已经定定站在他们面前,趁着两人发愣还没来得及动手的功夫先踹翻一人,再以臂弯勾住另一人脖子迫使他膝盖狠狠撞在青石板路上暂时阻止了他双腿的行动能力,随后柔嫩的手心肌肤裹上他的下颚让他抬头,一手稳住他头顶。云寻的腿劲很大,一脚下去毫不留情,由于路滑,脊背与凹凸不平的板路摩擦也不大,顺便有风助推,那人撞到了老旧平房的白墙上。不远处白墙边上传来的“咔嚓”声毛骨悚然,头顶撞墙男人抖动两下便歪了脑袋完全安静了,只有喉间不深的伤口渗出的红液被雨水不断地抹去。滴滴答答、淅淅沥沥,雨点敲在皮肤上发疼,偶尔起的风也太过怪异。

 

       “告诉你啊,信息时效性。”女孩带着笑音的这句话刚落入男人耳内,嫩滑指腹的温度区别于雨滴冰冷,男人来不及给出回应,他眼底的恐惧随着云寻手中加大的力道而颤动着,像秋风里摇摇欲坠的枯黄落叶,一抬一错之间,疼痛一闪而过,男人倒下前云寻的手拂过他的双眼。

 

      “您安,此后远离灾难。”云寻伸手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滚烫的温度散发着打斗后的余热,和中规中矩的武打训练不同,这样的打斗不是温和的体能测试内容,也不是一对一的公平竞争。

 

      四起的猫叫和犬吠带着强烈的敌意和防备,头顶盘旋的鸟不知去向,是月见山一云吗……那只鸟,月见山一族的兽化异能者。

 

      飞廉与风相连,只要有空气就可以杀人,的确是十分危险的异能,虽然被月见山知枫的【人偶】所牵制,异能本形也随之变成了小孩子,可长期作战的情况下难免亢奋,无法抑制的异能暴走将带来毁灭性的威力,云寻不愿意冒这个险。

 

      只要不让飞廉显形,暴走的几率就会减少。

 

      “安静点飞廉。”云寻后退几步,躁动的风声围在身旁,明明风的能力可以把万物绞碎。

 

      盯着她的人实在有些多了,虽然从被云无蔽放出来开始她就做好了应战的心理准备,可实在没想到会一下子涌上来这么多,异能实验的人已经盯上她了,正期待着谁能捉到她好好研究一番呢。

 

      因雨势渐大而越加湿滑的地面更加不适合作为缓冲的落脚点,稍有不慎所闹出的意外可不是她可以承担得起来的。稍稍借用风的力量,只是让埋伏在四周的异能者可以有所忌惮不敢贸然上前,警告他们“云寻的异能被限制得完完全全”这条信息是错误的。

 

       某幢咖啡楼内的某座咖啡厅的二楼,月见山一云用了摩丝把头发向后拢,以此遮盖岌岌可危的头顶。月见山一族的掌权人的面前放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正与对座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谈话:“云寻异能的杀伤力如何,月见山知枫盗走的视频你应该有看到,但我还是想提醒一下,她的异能有杀死异能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已经接近于绝对性。”

 

      “把绝对性降到可能性,她做到了——她不常用异能。”这几天的观察,陀思妥耶夫斯基真的没有察觉到云寻身上有异能者的气息。“而且还会存在一些特例,她的异能无法杀死的异能是存在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理解能力向来不需要对方做什么详细的解释,月见山一云扯了扯嘴角,省去了费心解释的时间和精力于双方而言都是好事,月见山一云抿了一口咖啡,“你的【罪与罚】,是她异能无法攻破的其中之一。”

 

      “哦?”之后的“是吗”还没说出,就有几只飞鸟振翅越过落雨,停在咖啡厅二楼的窗口,它们啄得玻璃窗笃笃作响,月见山一云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对话被打断了。看到飞鸟的月见山一云稍稍一愣,随即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阿泽遇上了点麻烦,如果有空可以去捡回来,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她异能施展的大场面。”

 

      施展异能的大场面吗?还真的想看几眼。不知道多年前见到的那个浑身血圌污的女孩子是否还会在眼前重现。

 

      刚来这里时,云寻就有讲过不起眼的小巷哪里通往哪里,陀思妥耶夫斯基起了身,他轻言“失陪”,慢悠悠下了楼,拿起咖啡馆门口黑胶层的立式全自动伞在推门而出,在风铃撞响的刹那按下了开关。

 

      云寻的异能只有一段非常模糊的录像,浑身带血的女孩愣怔地所在密室的墙角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不断推入的人被不知名的力量撕扯成碎片,短短几分钟的视频在女孩倒地时结束了。

  

      不知道异能实验后的云寻能带给他多大的惊喜。

 

      雨天的街道少有人迹,更何况是将近暮十分,本该燃起霞光的天际被污灰云朵遮掩去了原本的旖旎光华,陀思妥耶夫斯基加快了脚步,雨水带来的冷气吹开颈部过长的发丝,他没有在意飘入伞中的细雨洇湿了袖口和手腕。

 

      血与惩戒,花语奖赏,伤痕与痛苦,微笑与欢乐。

 

      眼前的场景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样。太不一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面向地倒下的和不远处仰面躺在地上的男人这么想着。没有破碎的尸首,没有黏在四处的内脏,没有露出一头的白骨,因为雨水的关系,血腥味都被冲淡了。

 

      “欲盖弥彰的罪恶。”雨滴把空气中浮动的尘埃清洗,男人叹气似的吐出清冷的话语,他把伞向后抬了抬,视线平平掠过高低不平的青石板巷和一众挤压在一起的乌瓦白墙的低矮平房。

  

      每迈一步都能看到死去的人,都是闭着眼睛的可面部肌肉却完美地表达着死前的痛苦,像是有谁恶作剧般把尸体落了一路。肉圌体圌碰圌撞圌的声音与粗喘在耳畔越来越重,陀思妥耶夫斯基停住了脚步,拦在自己面前的是堆叠起来的三具尸体。

 

      只能做到喘气的云寻倚着墙,后背抵着可靠的支撑避免有些脱离的自己在一个不查中摔落在地上。她的面前还剩下最后一只猫,猫儿乖巧地舔舔爪子在膨胀的光球中成为了一个人。

 

      她已经累得笑不动了,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了。云寻的脖颈有明显的红色指印,在白皙肌肤上格外醒目,嘴角的淤伤带着点暗色的血迹,紧贴着身体的衣物下透着大片不规则的青痕,小腿上的几处挠痕被雨浇浸得发显出突兀而无力的白痕。

 

      “啧。”云寻的舌尖舔过唇畔的血迹,雨蒙蒙中有人撑伞走来,从容冷清似误入人间的冰雪。目光穿透眼前的男人,掠过陀思妥耶夫斯基,想动用异能的想法烟消云散。注意力抽离的那一刻,她凭借身体反应才勉强偏头躲过对面直面而来的拳,迅速屈膝抬腿用尽全力踹上那个男人的腹部中央。

 

      被踹离的男人向后跌了几步,在湿滑地面稳住身形,歪斜在墙上的女孩靠墙看着他——的身后。

 

      可化猫的男人在察觉到背后阴影才意识到有人出现的同时,也注定了他的那个转身成了一生的错误。陀思妥耶夫斯基伸手,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的冷淡疏离而冰冷,漠视、轻蔑、倨傲、一闪而过的并不嚣张的狂肆,这一切都如蝴蝶从尸圌体的睫毛上轻轻掠过般随意。

 

      那一瞬间,温热的血液从男人脖颈喷溢出,也沾红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不知名的男人一脸愕错地脸朝地面倒下,不可置信永远地烙在他渐渐无神的眼中。

 

      “别过来了。”低哑、轻颤、无力的嗓音,带着起伏的轻喘的唇发白,唇角淤色中带着破皮后的血迹,云寻在雨中狼狈不堪,甚至无法离开墙与他面对面地交谈。

 

      陀思妥耶夫斯基闻言停住脚步,他的面前是水洼,染上了淡红的颜色,是他手中活人的鲜血落在沉了泥沙的清水里,飞溅出来的那一刻还是温热的。

 

      “再过来会弄脏衣服的。”云寻靠在墙上低着头喘着气,扭曲了的尸体横在雨中。雨下的很大,陀思妥耶夫斯基沾血的手藏在伞下,天上淋下的清冷的水砸在冷冰冰硬邦邦的地上,连同伞下的他的神色都是冷的。

 

      毫不在乎跋过湿淋的地时鞋跟挑起的水珠会沾湿裤腿,陀思妥耶夫斯基举着伞看着云寻浑身湿透的模样,她脱力地靠着墙壁,在他到达她面前时扬起了脑袋,毫无恶意的单纯澄澈的琥珀色双眸即使在阴雨天也像藏着光那样耀烁,男人没有把伞递过去分毫。

 

      清润透亮的琥珀瞳映出对面那人缓缓抬起手的动作,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触到云寻的时候,在云寻偏头躲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候,动作相交的刹那,两人都毫不犹豫地迟疑了。

 

      试试她的异能吗?能不能突破【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心底疑问。她眼底恰巧一闪而逝的祈求脆弱得有些可惜,云寻想要的,没有一个是她低声下气求来的,随着祈求他的想法被她推翻,那种软弱的神色也被揉捏着扔出那双琥珀瞳外。

 

      躲还是不躲?云寻的眼中倒映出俄罗斯男人苍白优雅略带病容的面孔和带有寒夜月色洒落冰面的光泽的双眼,冰冷无情却从不熄灭的光。她所恐惧着的男人也曾给她过一段安全的缓冲距离,或许这一次也只是玩笑而已,极累的生理状态勉强说服自己,侥幸心理拨动着心脏跳动的速度。

 

      “吓到你了吗?”对面的男人开口问,雨下得很大,带血的手离开黑胶伞下以伸手的动作仅离她几厘米远,在冷冰冰的雨水把血液冲刷干净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

 

      犹疑而冰凉,带着苍雪的触感与冷得刺骨的温度,冻得她牙齿都快打颤,温热半余的血液在雨水的冲刷下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颚再无助地落在地上,雨水和血液混杂的液珠摔碎在清溅着水滴的雨天里,血的味道在冲淡后,宣告这滴血死了。

 

      “你的手比雨都冷。”云寻动了动眼珠下移了视线,因紧张而发紧的喉咙出声都是沙哑的,“我说了,过来的话会弄脏衣服的。”

 

      是在意这个吗?打湿的裤腿黏答答地沾在半露的脚踝处,都是湿掉的泥沙和雨天的冰凉,只有他指尖划过的那一侧脸颊是热的,比新溅的血液还热,顺着下颔角再往下就是能轻而易举掐断的少女纤细的颈。

 

     踉跄着勉强站稳了的女孩揉了揉酸胀的腿,望眼过去都是死尸,因【罪与罚】而死的那个人身下是冲淡了的血红,脸颊处男人手指的触感渐渐被雨水冲淡,她走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伞外听他谈起一件事:“既然因为你外公违约而你的支配权落入你伯伯那里,等他离开的时候,你也跟着走吧。”

 

      这是试探着云寻的选择,陀思妥耶夫斯基礼貌而体贴地把选择权交给女士,请她自己做最终的决定。这不是逼迫,云寻的决定所需要的代价是云寻自愿承担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只会袖手旁观、冷眼相待。

 

      反正逼着云寻加入死屋和让她回到月见山一族是没有冲突的,待在月见山一云身边也比待在自己身边来的更为安全,不然这么优秀的异能者在被他损耗完之前先一不小心被杀了,说起来就不太亏了。入股推到月见山一云身边,到时候还能顺手覆灭一个家族再掠夺所有可用的资源,是项很划算的行动。

 

      听起来像是在赶一个粘人的小姑娘。然而云寻拒绝了女孩纯简的笑意落在雨中,她拒绝的声音混在水连珠般滴落的清冽里:“不行,喜欢你的话是不能轻易离开你的。”

 

      喜欢……一直以为都是借口。陀思妥耶夫斯基瞥见云寻发红的耳朵和起了绯色的脸颊,琥珀色的眼里闪过一缕慌乱,是小女孩害羞的慌张模样。

 

      看着那双澄明透彻的眼清澈却没有直达眼底的单纯,她明明想说,你别想丢掉我。

 

      这让陀思妥耶夫斯基有种被看破的错觉。他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不知轻重的小女孩:“我不是好人。”

 

      因为云寻跟着他, 只会成为麻烦。陀思妥耶夫斯基明白,再怎么聪明的女孩,心智都是没有长开的,更何况是待在云无蔽身边没有见过这个世界模样的云寻。

 

      可云寻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走,她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嗓音里漂浮着两分清润笑意:“如果您也认为‘好人’才值得被喜欢的话,那请您也认为您在我眼中就是‘好人’,反正都是人,我不会因为一个人是‘好人’就是喜欢那个人的。”

 

      那双眼里满是细细碎碎的曦光,温暖轻柔地荡在眼瞳中泛开透亮的颜色,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她视线相触了一秒,握着伞柄在手心转了半圈,雨伞斜斜旋出伞面上的雨珠砸在水洼里。

 

      敏锐捕捉到这句话中某些不对劲,他闪烁着好奇的双眼直视前方,毫不在意般提问:“为什么要说——请我认为我在你眼中是‘好人’,而不是说——你也认为我是‘好人’呢?”

 

      有过一秒半的停顿,陀思妥耶夫斯基怀疑的视线闪了过来,云寻的两个字落得很轻:“保密。”

 

      很明显云寻并不是因为认为他是“好人”才喜欢他的,更明显,云寻并不认为他是“好人”,所以她只能劳烦他来认为他在她的眼里是“好人”。这么一想,原来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还想让别人自欺欺人来陪她演戏。

 

      “我选择喜欢你,是我的选择。”云寻唇齿间的笑意浓厚而细腻,十四岁的年龄,在俄罗斯应当是以成人的身份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禁思考起来是不是拥有很厉害的异能的人说话方式或是行为多多少少都和常人有些不太一样。可是没有什么关系,他听得懂。

 

      “是你的异能吗?” 是你的异能杀了那么多人吗?

 

      云寻轻轻触碰了脖颈上红色的指印,声音轻哑:“那我这个时候不应该满身淤青了。”

 

      “是吗……”陀思妥耶夫斯基若有所思着,余光里被雨淋湿的小女孩脸色有些发红、双眼眶湿润,脚步声落在雨洼里也有些轻飘虚浮。

 

      “那就这样吧——咳,”话说到一半,被突如其来的轻咳占截了两秒的时间,云寻清了下嗓子,“打个赌好吗?”

 

      在闲暇之时细细一听,云寻的声音变了,初见那时变声期幼稚的尖细褪去了,原本被尖细磨得发干的笑意现在也有些澄莹澈冽的味道,声音变得更为透润。

 

      打赌?赌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眼底划过一抹光,看向云寻的眼神带着孤高的品评审视,像是估价。

 

      “干嘛这样看着我?伯伯跟你讲了什么?小女孩与小女孩们相互帮助的故事还是小女孩与异能相依为命的故事?”语中含笑,听着景朗而清润,可云寻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猜测自己是淋了太久的雨而发烧了,能坚持语句清醒地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来云寻是不打算提赌什么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收回正视云寻的姿态,继续向前走。

 

      “我只听到小女孩一个人的故事。而且没有听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余光里云寻瑟缩了一下肩膀,刚才之间触过的脸颊的温度也烫得不太正常,沿途回去的冷却下来的尸体上浮现的青紫淤血分明是打斗过的痕迹,再看看云寻半透衣物下痕迹纵横的肌肤。

 

      完完全全的打斗,她没有用过异能——又或者说,她的暴力异能已经可以把杀人的痕迹合理地“隐藏”起来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此来了兴趣,想故意套话,如果能套出些什么来也是一种惊喜:“明明是个异能者,却没怎么见你用过异能。”

 

      哦,当然不能长时间使用异能,云寻的异能太过暴力容易失控。有些血腥的画面迅速闪过,飞溅的血液和温热的筋肉在脑海中飞驰,割裂正在思考的神经、疼痛转瞬而逝。

 

      云寻的笑僵了僵,她伸手使劲揉了揉额角,随后推荐了一个方法,就是让他自欺欺人,女孩笑纯真热虔,那带笑音的语气清凉而甘冽:“那就请把我当成没有异能的人吧。”

 

      哦,原来这就是她要赌的东西啊——在他眼中做一个没有异能的人。

 

      让他把她当成没有异能的人,暗地里讽刺他擅长说谎甚至可以欺骗明知真相的自己本身。陀思妥耶夫斯基眼角一跳,修改了这个赌约:“好吧,就把你当成没有暴力异能的人吧。”

 

      只是没有暴力异能,并不是没有异能。这话中的语意云寻十分清楚。

  

      被反击后的云寻没有再说什么,看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冷淡面孔中一双深邃而不黯淡的双眼,直觉告诉她月见山一云已经把她异能的重要信息都告诉了这个危险的男人。

 

      雨声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沉默感染下也变得静悄悄了,撑伞走在前面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步伐很稳,云寻在嘈杂雨声里听他呼吸、觉他步伐,从中发现了桑搏的痕迹。视线惊愕稍稍上移划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线条漂亮的下颔角。

 

      这种时候云寻出声试探简直是在侮辱人类的智商,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这样觉得的。虽然云寻小朋友在旁敲侧击他对月见山一云的话的态度。

 

      “先生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很多事情,因为有人相信才会存在。”除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云寻不以飞廉的能力来进行过杀戮屠宰,而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前她更是不敢动用异能。

 

      所谓眼见为实,云寻可以举着两人相处阶段以来所有的记忆为证推翻月见山知枫、月见山一云的说辞。毕竟在两人相处以来,陀思妥耶夫斯基还真的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云寻使用异能,并且月见山一云也是谎话连篇的人。

 

      “哦。”陀思妥耶夫斯基淡淡的一声笑缱绻在唇畔,他的视线终于微微倾斜落在了湿漉漉的云寻的脖颈上,红痕在雨水浇灌下长得越发鲜艳,水珠划过白皙的皮肤濯出一种冰冷的透明感,他不拒绝再在其上加一道力,掐上去的手感令人期待。

 

      这样对待物品的眼神看得云寻蹙了眉,可这种时候除了乖顺地迎合也再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了,她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笑了笑,那双琥珀色眼瞳里笑意酿开日芒的光亮。

 

      对他不依不饶地劝说他、接近他、干扰他,又一边构筑着坚固的防御拒绝他。和他沟通,将真实显露给他,却又抗拒着、退闪着,想了解他,卸下他的心防,用这种低劣的手段,简直不自量力。云寻渐渐露出了真面目,一个棘手的小姑娘。

 

      可越难解决的事情越有解决的价值,云寻的异能与云寻本人,恰好符合了这句话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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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没有人能坑得了我。除了我自己。

陀:这并不是你间歇性犯蠢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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