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听风

君临渔/风烬/沈烛言/桐曦

很懒的神经病半吊子写文的,文笔被我吃了,文风混乱如狂疯卷地石乱走,看不懂没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写些啥。

想拉着云和风在天穹谈恋爱

其实我想要的,可不止是梦中的永恒国度啊(啾)

那是我不曾见过的世界,云间缀满了被风碾碎了的星光。你愿意和我做一场梦吗?醒来以后能与阳光相拥的那种。

【陀她】company(四·4)

*这里的女主并不是什么好人,她一贯都是“善良是我对自己的态度,在行为处事的标准里不是正统”“快乐比自由更重要,我开心就好”

*自我感觉良好的产物,慢热

      只是现在的生理状态折磨得云寻有些痛苦虚弱。


      硬是淋了一路雨的云寻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保持着相当安全的距离,一进门才走十来步她就迷迷糊糊倒在了地板上,还好脑袋没摔倒地板上发出相撞的“咚”的声响,浑身湿透的女孩头发都狼狈地紧贴着,她瘫软着腿,从地上把身子拔起来,扶墙走到客厅,半倚着沙发张嘴,却连喘的力气都没有。


      浑身发冷,脑袋胀得厉害,眼眶也湿湿地起了一阵阵水热。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靠近她也无法拒绝,冰冷的气息惊得她一颤,男人盯着落汤鸡般的她看了好一会儿。她想陀思妥耶夫斯基会发现的,可现在难受到意识模糊,皮肤是热的,内脏都是冷的,这样的反差蹂躏得她起了种恶心的呕吐感。


      “需要去医院吗?”陀思妥耶夫斯基触到云寻额头的时候抽回了手,这温度也不像是一时半会儿淋了雨才会烧到的程度,倒像是累积许久突然爆发出来的那样。


      女孩听到这句话后抗拒地皱眉,含糊地念着:“不要不要。”


      嘟囔着还颤巍着从沙发上下来,踉跄了几步离得陀思妥耶夫斯基远远的,嘟着嘴一脸防备地看着他——明明五官都难受得要皱成一团。意识模糊不清,云寻下一秒遗忘了俄罗斯大男人的存在又爬到了沙发上蜷成一团,陀思妥耶夫斯基低侧着视线看着蜷在自己身边寻找温度的女孩。


      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像只落水的幼兽,湿透的云寻正揪着自己的衣角紧紧缩成一团:“捂出汗就好,捂出汗就好。”


      喘喘咳咳的,话都说不明白。陀思妥耶夫斯基摇了摇头,为了资金,为了更加有用的异能,她的命还需要留着。他挥开了拽着自己衣角的手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浸湿了一块毛巾,拿着毛巾靠近的时候她感受到男人的温度,抬起手想要触到缓解冷颤的温热。

 

      费尽全力睁开的眼缝中的疑惑和茫然全都落入男人的眼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冷清淡漠的声线飘着风雪般柔和却刺冷的危险。“是我。”


      伸手到一半顿住了动作,像森林里迷了路的羊在原地失了方向,左顾右盼都走不出去,湿红的双眼无助而痛苦,从眼睑睁开的缝隙里可见一斑。犹豫半晌,陀思妥耶夫斯基就这样看着她,手中冷水浸透的毛巾湿了整个手掌,那样低垂的视线里满是怜悯、轻嘲、玩味。


      云寻的眼前冷气浮动,最后还是身体的需求打败了岌岌可危的理智,她拽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披风一拉。


      啧。男人的不满让视线都变得冷冽。突如其来的力道防不胜防,陀思妥耶夫斯基就这么直接被拽了过去,接触到柔软又带有温度的东西,云寻加大了力道扯着披风把自己裹紧了。


      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发烧的小姑娘手劲还真的大……往回扯了扯,没扯动,陀思妥耶夫斯基解开了披风的纽扣把剩下的一部分都丢在云寻身上,云寻灵活一滚,整个人都卷进了披风。


      轻轻挑开黏在女孩脸上的碎发,陀思妥耶夫斯基把浸了凉水的毛巾拍在云寻光洁饱满却滚烫的额头上,突如其来的降温措施让女孩嘤咛了一声。

 

      “为你孤独的歌喉低吟着哀悼的诗,可怜的孩子。”低缓轻柔地以俄语表达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知道云寻能在昏沉的状态下还有一分的思绪存活。

 

      “还没死呢……”由女孩略白的唇轻吐的话。虽然意识模糊,但在云氏的锻炼也练就极为敏锐的听觉,防备与警惕已经纳入本能,云寻蹭了蹭质软又不扎脸的披风,真舒服。

 

      寡薄的轻笑自唇角散开,陀思妥耶夫斯基掏出通讯器开始安排死屋的部下。有人却推开了门,陀思妥耶夫斯基下意识地按住腰侧喂饱了子弹的圌枪,听脚步声只是一个人,提着重物。

 

      “您好,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棕金色的卷发蓬松却不杂乱,穿着白大褂的医师笑容温和而饱含幽默,他笑得坦诚,毫无掩埋地将他所有的真诚都捧了出来,那种迎人喜好的视线很容易让人放松,若有若无勾起的唇角让他眉心因常年蹙起而刻下的川字显得不那么严肃刻薄,深邃而清澈的棕色双眼嵌在高眉骨下的眼窝里。

 

      从一进来,这个男人就看着裹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披风、窝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边的女孩。

 

      这个人的出现并不令陀思妥耶夫斯基惊讶,他也喊对方的父姓,尊敬而疏远又带着几分嘲弄,“阿法那西耶维奇。”看着身穿白大褂的阿法那西耶维奇手中的药箱就知道,这么及时,他一直在监视着云寻的动向,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歪头露出半分惊讶的表情,伸手轻柔地抚揉着云寻半干却结缠在一起的发顶,“怎么了?很中意这个小女孩?”

 

      满是挑衅。阿法那西耶维奇没有皱眉,更没有表达任何不满,诚实而坚定地点了点头,的确是在意,否则不会和秦夜弦订婚,更不会在云无蔽和月见山一云之间周旋。

 

      虽然他的在意,难免带着点世人都厌弃的私心。

 

      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让位的打算,云寻不知什么时候就攥住了他的手腕,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流连于自己的温度,这个小女孩的习性还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阿法那西耶维奇点点头,“她过得并不好,表面上是云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可背后都是血和痛。”

 

      “没有泪吗?”陀思妥耶夫斯基随口一问,余光掠过云寻苍白中带着烧红的脸颊。真的是随口一问,阿法那西耶维奇回答得却很认真,可能被眼前发烧的女孩勾走了魂,一不小心走了神。

 

      “她觉得在哭解决不了问题的情况下,还是省下哭的时间做些该做的事情。”阿法那西耶维奇没有触碰云寻,这个小女孩不喜欢在休息的时候被别人触碰,他只能保持着一段距离望着,从药箱里取出了一盒药,“这个消炎的。”

 

      阿法那西耶维奇走得潇洒干脆,云寻黏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场面仿佛没有出现过。因为阿法那西耶维奇有信心拥有云寻的所有视线,也有信心占据云寻的心脏。这可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了。

 

      在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师前脚走后,刚关上门不久云寻就扶着脑袋起来,也不管湿毛巾掉在地上,一把抓起那一盒药看都不看就丢入了垃圾桶。看到阿法那西耶维奇的真心遭到践踏,陀思妥耶夫斯基挑眉,视线扫过手腕上被握出来的红痕:“装的。”

 

      陈述句,尾音上扬,他看着双腿颤颤巍巍立着的云寻,轻碰肩膀就会如散沙一样崩塌,云寻依旧歪歪斜斜地裹着他的披风,像是抱紧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牢牢抓着不放手。

 

      云寻倚靠着墙才能站稳,脖颈被掐过的痕迹冷却,留下紫红的淤痕,强硬的语气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从未听过的抗拒,“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你拿什么来换。”言外之意,这一次不是友情帮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交换。帮她赶走阿法那西耶维奇,和她演了一场“病弱女孩”与“贴心男人”的戏,需要报酬。

 

      “横滨,所有废弃楼道的布局。”一声沙哑的话,云寻的双眼蒙了水,烫红的虚弱感昭示着力不从心。

 

      把身上的披风丢还给陀思妥耶夫斯基后,云寻上了楼,走路不稳的小姑娘像只短腿的企鹅,被台阶绊了两下,十多级的台阶她花了整整五分钟才爬完。真的是没眼看,活泼得胡乱蹦跶、大胆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就淋了场雨,烧成这样。

 

      有些不对劲……一场雨,发炎引起的发烧。伤口感染?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事物的敏锐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和预见,一种不言而喻的怪异感窜上心尖。

 

      云寻的温度较常人偏高,淋了一场雨……她不会一直都是低烧状态吧?真的是个小疯子。陀思妥耶夫斯基嗤笑了一声,转身走入书房敲打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远在横滨的果戈里告诉陀思妥耶夫斯基,他这个为人间带来欢乐的小丑演员正为政府的事情忙手忙脚、愁眉苦脸。

 

      盖了两床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生命力持久而坚强的云寻在捂出了一身汗后在第二天的中午醒来。一点多,刚好饿了。下楼,厨房冲洗的水声逐渐清晰,油盐酱醋熟悉的味道让早已空荡荡的胃不安分地咕咕作响,可台阶刚走到一半,陀思妥耶夫斯基丢来的一句话撞得差点一步迈了两格。

 

      “你不怕死吗?”背对着云寻的男人在厨房切着番茄,身后的女孩抓紧了扶手才避免从台阶上摔下来,他没有发现云寻对他做了鬼脸。陀思妥耶夫斯基又在以“我不是好人”来让她回到月见山一云身边了。

 

      “我不以自己的感受随意揣测任何人,也不会凭借别人的看法标注任何人。所以我说你是‘好人’,你对我来说就是‘好人’。”这声好人一字一顿,说不出是字正腔圆还是咬牙切齿,轻哑的嗓音能感受到女孩的疲惫与勉强。

 

      可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介意听她说说话,变声期稚嫩的尖细和隐藏在这细沙般尖细之下的隐约的清润让他习以为常。他一声不吭,等着云寻接下来的解释。

  

      “你替伯母收留了我,还照顾着发烧的我,心地善良,真诚可贵,太明显了,这就是好人。”这话说得假,没在一个词读得都太独立,整个句子一点都不连贯,这样的夸奖虚伪得云寻自己都要吐出来,陀思妥耶夫斯基唇角一僵,脸都不转直接视线朝她一晃,他也不承认这样的瞎扯。

 

      少女缩了缩脖颈抿着唇认输。就事论事,一门评价一门事实,他对她手下留情她当然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他在此事上就是好人一枚。怎么的?被夸好人就不愿意了?

 

      饭点,刚从发烧的囚牢中脱困的云寻没有吃陀思妥耶夫斯基重油重盐的菜,一碗白饭,舀了几勺酸甜开胃的番茄牛肉汤伴着下了肚。在云寻吃完最后一口汤拌白饭后,陀思妥耶夫斯基抬头看了眼坐在对座的女孩,两人实现相撞,隔着单薄却温暖的灯光。

 

      “我以前和你见过吗?”迎面而来的一句话。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短时间内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回答。答案是肯定的,但他不想这么容易让她知道答案。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欲望,或者说他避免在现在的云寻面前回答,“想知道你想要的信息,就拿等价的来换。”

 

      云寻摇了摇头,不重要,过去的不重要。她开始摆弄起勺柄,勺子磕在碗里发出清亮微响,撞在两人呼吸交织而成的沉默里。心怀不轨,各有所图。

 

      有些奇怪。像是曾经见过的人,多年后再度见面的熟悉感,“曾见过几面却没有深交”的熟悉感——源于萍水相逢的陌生。这种对陌生人的熟悉感,会于仅见过几面的人反映到自己的感受中,真实却一闪而过。这样的躲避让云寻希泽黎产生一种自己背叛了自己的感觉。

 

      这么多天,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没有看到过云寻的异能,利用死屋的眼线、暗人来搜集相关资料也无济于事,为什么这么多人愿意把这个小女孩的身世、能力藏得这么深,甚至利用各国政府的内网都找不到有关的信息。

 

      死屋的部下很快就会到达,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客卧听着若有若无的猫叫合上了眼。

 

      第二天没事干,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书房坐在转椅上,椅轴随着他左右摆动的动作咕噜咕噜地绕着转。这一座小独栋拥有很多书,四面嵌墙的书架都摆满了书,还有部分是塑料封都没拆开过的,这些书占挤着略小的书房。陀思妥耶夫斯基伸手取下了一本厚重的诗集,中文的,他能看懂些,书的扉页写着“Eleanor”,埃理诺,这是云寻希泽黎在法国的名字。这是本云寻从法国回来时带的书,但最为直观的感受是——云寻钟爱这本诗集,有一大半都用黑蓝色水笔写了批注,不够写的粘了便利贴。

 

      可是云寻的字太潦草了,每一个落笔快得都像海鸥的羽翼划过海面的阳光般轻盈,陀思妥耶夫斯基根本无法捕捉字体原本的形态是什么。书房的采光很好,午后的阳光从大小合适的窗口照入,照亮这间不大又不拥挤的房间。

 

      可是透过玻璃的光太刺眼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拿着书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沙发靠近窗,阳光最爱光临的面包般沙发那柔软的边缘,云寻正抱着个长方形抱枕看着一本书,陀思妥耶夫斯基熟悉不过的书。

 

      是从奥伊米亚康那个时候翻出来的一本旧书,在高加索地区的时候也看,坐动车的时候也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但俄文,对于云寻来说这么厚应该很吃力。

 

      “你……看得懂吗?”陀思妥耶夫斯基捧着从书房里拿到的诗集坐到云寻旁边,她没有在意男人的靠近,不避开过近的距离,这样一动手臂就能碰到的亲密距离过于粘腻。

 

      “不懂。”很诚实,云寻摇了摇头,浅木色发梢随动作轻轻落在书页上,这缕无辜的阻碍了云寻看书的发丝被手指随意拨打掉。

 

      “那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翻?”像诱导小孩子的对话,云寻抬起头盯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数秒,男人收回视线后尴尬地轻咳了几声,他心里很清楚,云寻看了这本书四遍,这是第五遍,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清楚。

 

      窗外阳光明媚,细枝长出嫩芽,这里没有极北国度的雪飘零不歇的迷蒙苍白之撩眼景象,冬末的冷气仿佛散尽了,可凌乱的海风还是冷得彻骨。

 

      看完一页,云寻收回视线,敛起清澈的琥珀色的眼眸,唇畔刻着若有若无的笑,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里的二分笑意天成似夏雨敲开严冰:“不是看不懂俄文,只是内容。但是看不懂只是我的问题,作者这么表达总有作者的道理,多看几遍细细摸索就好了。看书嘛,有点耐心。”

 

      “读得是作者的心思,既然是读人,就要专注认真。”说着,莹白的手指又翻过一页,“耐心看才会懂更多。”

 

      是这样想的吗?陀思妥耶夫斯基想不到云寻会在这种时候这么细明、矜让,还以为会烧房子的她只是个胆大妄为、不顾细节的人。


      “而且拿着一本看不懂的书可以看好久,这样就不用忙着换书了。”还带着点小孩子贪方便的意图,云寻的笑意浸满的整双眼眸,璀璨明净的琥珀色一分油滑、一分柔软、两分黠纵、六分并不简单的清澈。

 

      陀思妥耶夫斯基翻开诗集的某一页,用手指挑开遮住了诗行的便利贴。映入瞳仁的诗句有些哀伤的明媚——我死后该伴有玫瑰的芬芳和星辰的光耀,鸟在墓碑上日夜清啼,与轻风与朝阳语垂露为我而歌,我的墓碑面相日初升的地方。

 

      好巧不巧,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到自己身旁后,云寻不安分的视线划过陀思妥耶夫斯基手中诗集的那一页。

 

      “我想单独地一个人死去。”她眼里清澈澄明的光既不乖巧也不单纯,这是一句被孤立的话,突兀而尖锐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承接让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神思从诗集的浮荡中稳定下来。她口中所说的是单独,不是孤独。这样单薄、冷淡、直白的用词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苍白地漂浮出一股浓艳的随心所欲与毫不在意,慵懒地、柔韧地、温和地吻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冰凉如冬的耳根。

 

      陀思妥耶夫斯基合拢了厚厚的诗集,看向云寻,她纯然清澈的开朗映入他的眼中,笑音天生清淡而柔软,谈起死像谈起空中的灰尘,“如果不是单独死去,我的死和谁有了关联,这就算是谋杀了。像‘我为谁而死’、‘我因谁而死’,谁都不该为我的死负责,该为我的死负责的是我自己。”

 

      浅木色的长发软软地搭在肩头,发梢缀着窗外的阳光,阳光眷恋着她的发丝,虔诚地吻了一遍又一遍还久久不愿离去,亦如他多年后的目光。


      从这里开始,云寻就在靠近陀思妥耶夫斯基,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处心积虑,她图谋不轨、居心叵测、不怀好意,陀思妥耶夫斯基看在眼里,一言不发地任她演戏。

 

      那些想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虚伪的包装,还是难得的真实,是蓄意勾圌引还是无意透露。或许真心掺假,或许假意成真,可无论哪种转换法,云寻都是个无情的人,相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一样。

 

      在一天的晚饭时间,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吃完了两碗饭还没有停下的云寻打破了两人之间默契的安静。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包括你自己。”这样自满的话语里的自负几乎要溢出来,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请务必要相信”的谦谨恭敬的姿态,轻轻阖起的眼眸重闪动着谁都看不懂的情绪。

 

      这是在还击、声讨、嘲弄着云寻的靠近,警告她不要动一些不切实际的不该有的想法,云寻的讨好与接近未免太过不自量力。

 

      “我以前和你见过吗?”又是这一问,云寻的敏锐超乎想象,几乎是瞥了一眼就一击命中目标,话从耳入,直戳心肺。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不由得一愣。

 

      擅长撒谎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善良地保持了习惯:“没有。”

 

      这个男人不动声色,面色如常。不会撒谎的云寻也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孩子,眼角浮起的轻渺的嘲弄和戏谑,她转头把目光从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上移开。

 

      “请相信我,小姐。”这真挚的语气换做别人是真的信了,那双似醅如夜的眼眸不知道深陷了多少夜雾后的星辰。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笃定而坚信,是因为知道云寻的过去,因为和云寻有过几面之缘,因为小时候的云寻曾带着他去教堂,说着“你可以请你信仰的‘神’赐予你承受一切的勇气,如果没有信仰的话,就向你自己许愿吧”的话。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自谦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亲近与自信,而这样的言语之上称呼的近距离,却不让她反感,心理上的适应程度远比自己想象中的高,可“理所应当”之感又从何说起呢?

 

      一切都在合理中显得怪异。云寻坚信着他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一段过往,可是来不及回忆,也不容她回忆——丢掉了过去藏在了很深很深的地方,暂时找不到了。

 

      不过既然都是过去式了,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干嘛纠结于已经完结了的过去呢,好好期待一下未来才是现在应该做的规划。

 

      因为云寻发烧,最近的晚饭,她吃的是清淡的汤面,油都没几滴;或者是米饭,可是没有鸡肉、牛肉,只有清蒸鸭肉,陀思妥耶夫斯基还不许云寻蘸酱油。清汤寡水的都塞不饱肚子。

 

      可陀思妥耶夫斯基每次在云寻吃完后,开始为他自己做丰盛的晚餐。云寻越看越来气,上了窝在被子里。

 

      当下而且更重要的是,去横滨。这个计划和姜丞柠说通后就已经安排好了,秦夜弦拥有“扩展异能”的异能,这个异能和姜丞柠连接了,而云寻的异能也和姜丞柠的连接了,“扩展异能”的异能也就可以作用到飞廉的身上了,暂时强化异能的一种便捷手段。

 

      某天凌晨,在月见山一云来找陀思妥耶夫斯基去异能者会议见面会,等两个大男人走远,云寻就从被窝里溜了出去。

 

      姜丞柠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约定的那一栋荒废大楼下,四周光秃秃的,没有草,更别说树了,建设的时候这一带被剃光了。许先生忙于异能会议和监察会议人员有没有危及到该地区的行为,她对云寻的行为感到不解,僵冷着一张脸,皱眉,“在莫斯科烧了一栋房子,在这里你又烧?你是走到哪儿烧到哪儿吗?”

 

      “你的异能和风有关,不是用来打火的。”姜丞柠对云寻的临行准备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烧毁这栋废弃的大楼,完全没必要引人注目。

 

      做惯了暗中动手的杀手的姜丞柠并不习惯这样胆大而正大光明的举动,可云寻俏皮欢朗地笑了,“这栋废弃大楼楼下的东西,会让许先生满意的。”

 

      这些天飞廉化风就在D县漫游勘察,这栋废弃大楼的地下室曾作为囚禁异能者的临时聚集场,大批大批的异能者从这里运走,每一个都标好了价格挂上了编号,还有残余的一些东西留在这里面,如果有能力,可以读取大部分的资源。地下室防火防盗,因为用途特殊经过加强,一把火伤不了多少。

 

      于是,云寻掏出不知道从哪儿买的打火机,拆了一包丹碧丝——卫圌生圌棉用来做引火绒。

 

      姜丞柠就站在楼下,双臂环抱,左脚的鞋底不耐烦地敲打地面,而云寻扔丹碧丝扔得不亦乐乎,从最高层一路飞奔到最底层,口袋里的丹碧丝全都用光了才拍手拉着姜丞柠走人。

 

      异能会议引当地政圌府注目,大部分的视线都调转到那些人的身上,云寻和姜丞柠出去的关卡虽说程序繁杂,但也不会过多盘问追讯。

 

      一路很顺利,从D县到S市,航船两个小时,近三小时的飞行,两人在东京下了飞机,搭乘电车到达横滨,黄昏奄奄一息,层云片片躺在灰色的天空中,高远而慵懒地等待着夜幕降临。

 

      本来说好在一家咖啡厅的大包厢见面,可月见山一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进来时又带着他推门而出,说是异能会议临时召集开会了。

 

      保养得当的月见山一云鬓间染霜,可面态不显老,这个中年男人委婉含蓄地表达了自己与死屋合作的意愿后给出了丰厚的报酬,不仅仅是资金,还有不少异能人才。这样看起来,月见山一云更像是在企图保护着谁,因为家族大厦将倾,已是苟延残喘之际,他更像是在为谁铺着后路,才如此尽奢余的一切来讨好别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好奇地想到让云寻来猜测这个答案。拥有斯拉夫人血统的男人冷淡而从容不迫的礼貌疏远下,暗含着比莫斯科阴云更为阴测的骇人计谋。

 

      这一天下午,上午十点那会儿荒废大楼的大火引起本地人的注意,街道上的人们都说着这件事,并且越传越玄乎。次日,陀思妥耶夫斯基翻阅本地的报纸,报到中没有提到死亡与女孩,而云寻就这么“顺便”凭空消失了,某位异能者利用异能感知云寻的存在,得出的结果便是她并不在这座岛屿上。

 

      恰好异能会议的旧成员在这个时候如约聚集。除了代替月见山知枫参会的森陀思妥耶夫斯基,其他的几个人都互相认识,云寻不见了,这让场面一度毫无进展到极为尴尬的状态。

 

      “存在暗杀可能?”有人质疑。得不到就毁掉云寻丢了,还不是死圌了。

 

      “不会,她很强,是比起月见山风遥更为强大的异能者,按她的能力,不会不起反抗。很可能被她朋友带走了,所以才这么顺从。”有人摇头反驳,却还是一脸困惑,而后说话这人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会不会她察觉到了什么才走的?”

 

      异能实验会议无疑是要把云寻再次作为实验体,云寻这一次离开也只是去避避风头。月见山知枫告诉过陀思妥耶夫斯基,云寻作为异能实验的产品被很多人看好——虽然被丢弃过,但现在参与者思来想去又觉得有价值了所以提出来再利用。

 

      而有一人冷笑着摆摆手,一脸不屑轻蔑地推翻了这个猜测:“呵,怎么可能,那么单纯的小姑娘最容易拿捏了。她不会发现什么的。”


      很明显,云寻的伪装在这些年很成功,就像茧裹着脆弱的蛹,她的伪装将她保护得很好。所有人都认为她单纯善良,热心温柔,自以为是的他们掉以轻心,欺诈师的诡计他们从未看透却胸有成竹地说将她掌握手中。轻看她的人真的有些可笑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垂眸一动不动,在熟人们抱团“秀智商”的场合,他不方便发表言论。


      月见山一云的唇角挑着笑,有些嘲讽瞬间闪逝。


      云寻是个会为了目的而放弃某些成功的人,没有拟定深思熟虑的计划,在当下环境中适应性极强的她应变能力也不差,带着笑的天真开朗的样子真的让人觉得她是除了漂亮以外一无是处的花瓶,是毫无攻击力的玻璃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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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寻:皮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技术。

陀:这并不是你失误到被追着满街跑的理由。

云寻:这能叫被追吗?这叫培养感情的小打小闹,像你这种呆板固执没生活情趣的枯燥干瘦男人是不会懂的。

陀:他们都被你杀了,那你是想和尸体培养情趣?

云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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