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听风

君临渔/风烬/沈烛言/桐曦

很懒的神经病半吊子写文的,文笔被我吃了,文风混乱如狂疯卷地石乱走,看不懂没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写些啥。

想拉着云和风在天穹谈恋爱

其实我想要的,可不止是梦中的永恒国度啊(啾)

那是我不曾见过的世界,云间缀满了被风碾碎了的星光。你愿意和我做一场梦吗?醒来以后能与阳光相拥的那种。

【陀她】company(三·2)

*原女云寻,嫖陀+ooc,轻微乙女向

*这里的女主并不是什么好人,她一贯都是“善良是我对自己的态度,在行为处事的标准里来都不是正统”“快乐比自由更重要,我开心就好”

*自我感觉良好的产物,慢热

*真·自娱自乐

      这些雅库特人对生活的热情从未被极端的寒冷扑灭,看在眼里,羡慕并向往着。于云寻而言,情感的相似是极其容易捕捉的,哪怕曾遗忘过开始经过、结局,散落在时光角落里的情感联系难以被切断,当下心跳中产生的感觉与过去某一刻相重叠,有人向她伸手,而她身边满是肮脏的血红……

 

      突如其来的头痛毫不犹豫地切断了与过去联系的细线,某种东西崩掉的感觉在脑内响灭仅是瞬间,她疑惑地转头望向陀思妥耶夫斯基,每次都是他在时候,才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相似感。

 

      那个人的形象在脑海中默然湮灭,如流星之尾,似花间晨露,短暂地令她驻目,一眼还没望见又了无踪迹。只记得那人背光而立的身影,在她面前似乎落了雪的指尖,苍瘦又淡薄。

 

      甚至有那么一瞬,云寻觉得和身边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像,这个想法让她内心难安地皱了皱眉。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看着在身侧操纵者方向盘的男人,那样病弱的体态之下,蓬勃的野心和格局深不可测。

 

      感官敏锐的男人当然知道身旁小女孩慌忙撤回又小心翼翼地瞥过来的视线,不过一秒的轻瞥像叶尖扫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皮肤,刺刺痒痒地要把他的表皮割下来似的。他不会看错,这个女孩清瞥之中的还带着为数不多的探究与算计。

 

      这样玩耍一般的不安定正挑逗着他过于平静的反应,几乎已经将云寻漠视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声轻咳让云寻把视线投出窗外,女孩几乎整张脸都贴上了车窗。云寻会意了他,这下男人不知道该是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

 

      惊讶之外并没有被理解的喜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余光落在女孩裹着厚厚羽绒服的背上,羽绒服下的她太瘦了,轻轻一捏就能捏断,陀思妥耶夫斯基还记得,当年云寻希泽黎是交给他处置的,可他没有杀得了她,两次都没有。

 

      “这儿空气应该很好。”女孩儿趴在车窗边上望向窗外飘着浅浅的雾气的原野,枯黄的草茎被雪折断了,雪白漫反射着从天而降的阳光,好久未散的阴云在今天总算分开了一道一掌宽的缝隙。

 

      “冬天的法国,绝大部分地区都会下雪,可是阿基坦不会,下了雪只会下一那么点点。”稚气的不甘与感叹随着一声轻哼撞在了车窗上,云寻呼出的气在玻璃结了层白霜,又被她用白皙纤细的手指擦去,“可露丽和青口浓汤很好吃。”

 

      云寻看着窗外,被阳光的颜色充实的眼眸露出一种残破的空荡和空缺的迷茫。进入来到奥伊米亚康,积雪厚厚地铺在路上,乌拉尔越野车摇摇晃晃地留下了一尾巴歪歪扭扭的车轮印。

 

      陀思妥耶夫斯基停车的速度让之迅,云寻觉得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开车了,但他还是耐心地把留在雪地里的车子照顾了一遍。陀思妥耶夫斯基与耳机那头的人讲着什么,所有的声音都闷在了厚实的围巾里,云寻慢腾腾地下了车,第一秒听到的是呼出的气体凝固而碎裂的声音,凝冰的风刮过裸露的小片肌肤,那种像是要把皮揭掉的刺痛感让女孩瑟缩着发抖。

 

      虽然知道奥伊米亚康很冷,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很显然,生理完全不能接受!足以把人冻傻冻木的低温穿透羽绒服、羊绒毛衣、兔绒衬衫直接激得骨头打颤。

 

      怕冷的女孩恨不得缩成一团重新躲回车里,脚步却听话而顺从地赶着陀思妥耶夫斯基。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屋子不太大可是挺暖和,不仅墙壁,甚至是连窗户都很厚,可是她在屋内见到了一个人,月见山一云,带着和善微笑的略瘦的中年男人,虽然一脸疲惫但那张被时光打磨得稳态成熟气韵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淡淡地欣慰,他眼下未消的淤青很重但看不出任何的颓丧,这是意气风发的中年人的骄傲,事业有成的表现。


      “伯伯!”云寻看到月见山一云挑眉一笑,本就自带笑意的语气更是提高了几度热情与欣喜,月见山一云笑呵呵地朝她招手,在云寻蹦蹦跳跳地到他身边时,中年男人拍了拍她脑袋指了指她身后的房间温言软语让她去睡觉。虽说现在将近日落,但云寻没有任何的困意,她扭头看了看一脸疲惫却不打算去休息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便知道两位有话要谈。

 

      云寻没有听月见山一云的话,反倒是用那双澄明温暖的双眼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男人指向了另一间房,“在那里等我。”

 

      等他?分不清楚到底是敷衍的,还是真话。云寻进屋偶在床边出神了整整一个下午。

 

      苍白瘦削的俄罗斯男人进屋已经是深夜,云寻理好了被子把冲好了热水递了过去,她并没有询问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什么真的会进来,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地方,东家不赶人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反客为主?云寻可不觉得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地盘上在他面前自己能理由充分地嚣张得起来。不仅不自量力还蠢到别致,这是月见山知枫的特点,并不属于她。


      房间里的东西很干净,陀思妥耶夫斯基接过了水,他没有什么可以不放心的,哪怕是云寻递过来的水。由于多带了一个女孩,屋子里的两个卧室一个被月见山一云占了,一个归他,现在满身疲惫风霜的他坐在床边揉着眉心与云寻商量:“房间不够了,云寻小姐和伯父呆在一起更令人放心吧。”

 

      此时陀思妥耶夫斯基正抬手灌着水。

 

      “不不不,不用了。”云寻拒绝几乎是瞬间,她极为抗拒又极为勉强地礼貌地笑着摇了摇头,“我和你睡就好。”这话一说完,沉着、稳当、冷淡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几乎要不顾形象地喷水咳嗽。

 

      没有想到云寻会拒绝这个合理的提议,他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而云寻却一脸无辜而又真诚地回视,男人怀着侥幸打开大储物柜时发现了另一床被子。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间有数秒的凝固,随着落在窗外的雪堆咔蹦一声地倒塌,他渐渐回过神。

 

      他的下属还真是有心了……不过他的属下是不是误会而什么?无可奈何的叹息收拢在疲竭之前的吞咽中,陀思妥耶夫斯基将被子抛到床上,合上窗帘关了灯,静下来的空间里很温暖,窗外的风雪声像是要撞破玻璃窗般的强势而猛烈,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柔和地落下,盖上被子后窝了个舒适的姿态就入睡了。云寻希泽黎还不会对他动手,她也并不值得自己费心。

 

      可不久后陀思妥耶夫斯基就觉得自己想错了,毫无攻击性的长相里跳动这一颗野狠的心脏。

 

      等了一夜云寻都没见到有人来敲门的月见山一云十分郁闷,难道真的像知枫说的,云寻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事实?她赖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边离不开了?这个想法并不友善。月见山一云蹑手蹑脚出去溜达一圈,客厅的沙发没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屋内的灯已经灭了,云寻睡在那个男人的房间了,难道是真的?向来与危险保持距离无数次逃脱险境寻找生活的云寻跌入名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漩涡无法自拔了?

 

      不对啊,云寻才十四而已……不会这么胡来吧?

 

      这一晚,云寻没有怎么睡着,即将入睡时却又被满心的警惕给惊醒了。她可以感觉到,隔着两层厚厚的棉被,自己的脊背和男人的脊背相抵,这样微薄的触感让她脑中微弱的清醒无限放大。

 

      第一次和陌生又危险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如雪之纯白的曼陀罗,漂亮纯洁却全柱带毒,柔弱无害的外表却携带着误食会死亡的危险。这一觉她实在睡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云寻因为睡觉空间不足睡得不太舒服而醒得早,窗帘拉满的房间很暗,看不出窗外的太阳到底升到了什么程度也不好说是几点,凭借直觉糙糙觉得另一侧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还陷在沉眠之中,她轻手轻脚掀起被子穿好衣服下了床。

 

      云寻一路矮着身摸着黑,靠着墙走到门口,缓慢地转开门锁让门开了只容她侧身通过的缝道,一个闪身出了房间。在门轻轻合上的时候,房间内被褥摩擦的声响让男人喉间溢出一声温懒的咳哼。

 

      天寒地冻之下只能吃鱼片之类的食物,准备的干硬面包分量足,云寻从厨房的储物柜里拿出了冻鱼肉又热了牛奶,柜子里满满当当的饼干和糖果让云寻为口粮松了口气,虽说现在连酸梅排骨都吃不到的感觉她还真的想说心痛了,但至少有的吃。厨房里没有烤箱,她还不可以拆了罐头把里面的肉挖出来做肉杂烤饼。


      罐头之类的可以够吃一个多月了。自我安慰成功的云寻任命地闭上眼睛,从柜子里取了罐头四处望着,怎么没有冰箱,解冻都不方便啊。只能拿起勺子戳着硬邦邦冷冰冰的罐头。


      过于简陋而且随意的早餐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看来并不算敷衍,至少云寻还热了牛奶切了冻鱼肉,待在屋子里不需要外出并不会耗费太多的能量,壁炉内有木柴,月见山一云生了火,云寻更喜欢和月见山一云交谈,小脸上洋溢着欣喜地柔和色彩,伯侄两人细声谈论着什么。

 

      “关于‘霾’,你有关注过什么吗?”月见山一云为自己倒了一杯热牛奶。云寻摇了摇头,那几分笑意抵达不了眼底,礼貌只是因为他要喊月见山一云一声“伯伯”。

 

      女孩纯粹美好的开朗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天真而澄净,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窗外满天大雪纷纷扬扬,雪花落在地上堆积后凝结成冰,从落在手心里的柔软容化,到坚硬冰冷,这段等待在天寒地冻中只要须臾。

 

      “云无蔽让‘霾’杀死陀思妥耶夫斯基,而派出的杀手,指定为姜丞柠。”这一条消息并没有让女孩的表情有丝毫的列横,月见山一云吐了口气,视线盯着女孩放在膝盖上握拳了的手放低了声音,“我知道你会出手。”

 

      和云寻说完这些,月见山一云朝站在窗口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走去,被拍了一下肩膀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料到了月见山一云的动作,他点了点头指着书房,沉默太久的声音带着点喘哑,“去里面说吧。”

 

      屋子里并不是很亮可云寻觉得紧贴着掌心的指尖如此冰凉。两个男人已经到了书房门口,月见山一云先进了门,陀思妥耶夫斯基却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陷入空洞的女孩。

 

      瞬间,云寻额角伤痕发疼,拉回了思虑时的灵魂,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额前,云寻循着感觉抬头,却不巧撞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门板遮住了他大半的身姿,可那双眼啊——

 

      幽深、清静、漠淡,藏着夜雾的幽朦空邃与红酒的宁寂醉意,单薄的笑意敛在唇角,扬起片雪的冰凉,意味深长。云寻脊梁一僵,脖颈处泛起刀锋划过的冷意,转而却冒出了汗——冷汗。

 

      书房内的两个人谈论着合作的事项,有些地方一直谈不拢,可月见山一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反复讲价。云寻揉了揉胀痛不已的左额角东翻西找,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一本旧书。

 

      俄语的……算了,不算太后,凑合着读一读吧。

 

      两天还是三天,磕磕碰碰地把书读了一半的女孩想出去玩。她耐不住无聊却又不敌室外寒冷,只能朝窗外瞥两眼冰洁晃白的天地排解一下情绪,不能行动的云寻有些委屈地努努嘴。最终耐不住的情绪战胜了对天寒地冻这样极端环境的恐怯,云寻大着胆子出了门。

 

      冰雪之中一位热情的当地人叉鱼回来,听声音是个男人。他大半个头藏在鹿皮绒的帽子里,毛茸茸的兔毛护耳与麋鹿皮的口罩盖住了大半张脸,可那一双和善而淳朴的碧蓝色双眼展露着友好与明亮。

 

      这个当地人把她请去了他的屋子,脱掉帽子露出直直软软的棕发,最长的发梢只及耳背,前额的头发服服帖帖地盖着一半的脑门,后脑的都发都剃成板寸。

 

      这个人还教她做了像冰淇淋那样的奶制品,云寻学得有模有样,不一会儿就完成了两杯。她望着这位热情的当地人眨眨眼,对这个男人报以乖巧天真的纯洁一笑,柔稚如花圃里享受着充足光照的香雪兰。热情的当地人看着云寻独立完成奶制品后朗昂地高笑着拍着云寻的后背,说着鼓励与夸奖的话。

 

      “我走啦!谢谢你!”语气里两分浅淡的笑意起伏飞跃着,云寻在欢笑,满脸都是激感激和雀跃,活像只捡到了一大颗玉米粒的小麻雀。

 

      那位热情的当地人送走云寻后,回到屋内站在窗边看着女孩举着两杯奶制品高过头顶,雀跃激动地跑回她住着的房子。可是,两只手都空不出来,云寻只能以鞋尖磕磕门板,不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侧了个身让她进来,他看了一眼两杯冰淇淋似的奶制品合上了门。就在那一刻,女孩在雪地中蹦跳着的欢快高昂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她把它们塞给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以极轻的声音说:“你的下属教我的,送给你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听后下意识地从窗户向外望去,顺着他视线的落点,云寻确定了那就是那个热情的当地人的屋子。意识到了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撤回了视线不自在地理了理歪了的绒帽,在云寻抱臂斜视的动作中轻咳了一声,他低头咬了口搅了酸甜浆果撒细糖霜又浇了巧克力酱的奶制品。

 

     女孩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狡黠与轻笑,一枚圆润的硬邦邦的小东西混在奶制品里落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口中。


      嗯?他愣了一下,侧过头把这枚小东西从口中取出,烤漆工艺的小玩意儿闪着蓝光,是窃听器。是那位“热情的当地人”拍着云寻的背和肩膀鼓励夸奖的时候顺手放上去的。


      “你都在我身边了,窃不窃听意义不大吧。”云寻略带嘲笑的语气让俄罗斯男人觉得自己的智商被间接鄙视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丢了窃听器后将奶制品放在桌上,继而对云寻以严肃的口吻警告:“我必须得教你,不要进入任何男人的房间。”

 

      “可我昨晚还是和你睡在一起的。”女孩顽皮地探出了舌尖,一闪而过的挑衅藏在了乖巧灿烂的双瞳后。

 

      锐利锋芒在陀思妥耶夫斯基深邃幽远的双眸里一晃而过,云寻瞥了一眼窗外寒雪凌冽的场景,两者相比,还是眼前的男人更加危险。


      第二天,云寻在屋内叼着大列巴捧着牛奶在边看雪,雪幕后是雅库特人爽朗的笑意与灵活的行动。陀思妥耶夫斯基打开书房的门,向她提议,提前一礼拜去适应环境。

 

      其实这个举动实在是多此一举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必要过问她的意见,她不想待在月见山知枫身边,也不想跟着月见山一云走,只能跟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边。

 

      从D县离开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留恋,现在却深深地望了一眼窗外一成不变的雪白。仅仅几天而已。在奥伊米亚康的寒冷中待久了,她觉得整个人都会僵掉,如此艰难的环境却也难以阻挡雅库特人对生活的热爱,他们能过出了自己的花样,生命同样无助,生命也顽强而乐观。

 

      翌日,晨曦微薄。临别前,月见山一云嘴角噙笑拍了拍云寻的肩膀道:“你的爷爷去世了,他生前一直希望,你能回横滨。”

 

      因为记忆的缺失,云寻无法判定是真是假。能做的也只是怔怔地点点头,带着清晨沙哑的语气应了声好。

 

      苍茫雪色平铺过视线,反射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两人不约而同地眯了眯眼睛避免眼中刺痛感的产生,陀思妥耶夫斯基带着云寻乘上乌拉尔越野车去雅库茨克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冬泳的人,极度怕冷的云寻缩了缩身子坐回到座椅上不再看着窗外转而盯着陀思妥耶夫斯基。

 

       车窗外的风雪迎他们来,送他们走,陀思妥耶夫斯基那一张毫无血色的青白病态的脸拥有思索的寞邃与深沉,他的眼眸是洒在寂静夜幕上的粢醍,不伴以星辰的闪耀也没蒙上尘埃的黯晦,云寻看到他眼瞳深处蔓散着的癫放与恣狂,她的视线从额到鼻尖到唇的线条起伏流畅,从下颚一路而下收束在毛绒领中。


      “你真好看。”云寻突然冒出一句夸奖,集中注意力的盯视不带任何炽热的仰慕或是好感,视线里轻淡净白的感情像是无意中落在松尖的一片雪花。

 

      只是云寻刻意的盯视与貌似无意的夸奖都没有得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回应,就像碎尘落在宁幽深夜下的海里,毫无回音。陀思妥耶夫斯基开了耳机与死屋成员通话交代了近期的任务。

 

      他们离开雅库茨克,并没有直接去异能者会议的地点,陀思妥耶夫斯基带着她去了埃利斯塔和达吉斯坦的第三大城市以及一个不知如何翻译的城市,那些城市很少有传统俄罗斯的建筑,至少云寻没有看到。


      北高加索的那些地方没有奥伊米亚康冷到让眼珠都能冻出来的程度,城市绿化的建设与整洁的街道给人舒适的视觉感受,落脚之处也足够让云寻做好一桌可口的饭菜。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北高加索地区的这段时间频繁地出门,云寻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书体验着自在的生活,浅木色长发从两颊垂落,找不到固定工具的女孩索性把头发塞进衣服里,云寻的俄文并不好,她看起书来的时候视线会停顿在某个句子上好久,皱眉沉思。而她会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出门之前说一句:“毕竟是高加索地区,你小心点。”


      回应她的从来都是迟来一秒的关门声,女孩只低着头看书也不管陀思妥耶夫斯基有没有听进去。飞廉在这样的空档都会私自显形,云寻抬头看她几眼,合上了书向后倒去靠在沙发背上,不再有微笑的她眸光凌冽,视线瞟过窗外,对飞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指了指衣领。


      她身上带有的窃听器是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经意的接触之间带上的。云寻并不会频繁使用异能,总是让飞廉以风的姿态自由自在地随心所欲地放飞自我、游离在白云和蓝天的广阔之间,在陀思妥耶夫斯基怀疑她的异能是否还存在,就顺手装了一个窃听器,这好像和奥伊米亚康的那个下属没什么差别。

 

      所以死屋的人装窃听器都这么随意的吗?作为地下组织的首领是不是应该更加专业一点?云寻揉了揉出现了异样酸胀与疼痛之感的左臂皱了皱眉,有些亟待解决的事迫在眉睫,但时间对她而言是自己争取来并非别人给予的,所以慢慢来就行。

 

      只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终究是不一样的,云寻需要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合作,至少不能再这样的小事上违背他——毕竟只有拿出顺从的诚意才可以更深一步地接近他。

 

      飞廉对于云寻这样“小场面,不要慌”的态度心存不满,只冷漠地盯着她,可云寻并不是容易受旁人影响的人,飞廉相信只要云寻愿意,这个女孩在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下都能安心看书。

 

      高加索地区的绿化高大而修敛,陀思妥耶夫斯基去了死屋的秘密基地与某些下属会面。

 

      此时此刻,某间地下室声闻正热,白炽灯用得有些年头了,正烧得白色灯管处露出浅浅一圈暗红,三个人闹着并不怎么有趣的话题来打发时间,一个黄毛吹了声口哨,“听说首领带了个小丫头。”

 

      “好看吗?”一个体态略胖的人刚说完就被人敲了脑袋,“哎,痛,哎哟哟喂——”

 

      还没等略胖的男人哟呵完疼,手里捧着书的男人就推了推眼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肤浅!首领是看脸的人吗?我们首领看的是内涵!内涵!”

 

      被敲了脑袋的人苦兮兮地揉着后脑勺,“小丫头能有什么内涵啊?”

 

      “和你们说的事做的怎么样了?”出现在楼梯口的男人让众人都安静地闭了嘴,被终止的话题从始至终都仿佛没有存在过。戴眼镜的男人把书本放在了桌面上,推了推染了黄毛的人,黄毛把三张推演纸递给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当晚的确有两个人在首领屋外,约300m左右,一个公寓楼的过道处。有一个狙击手,一个异能者,那个异能者也是狙击手的观察员。用的AWP狙击步枪,点338的子弹。”

 

      “就这么点?”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了演算纸上的公事和简略的地形示意图,“公寓楼查过吗?”

 

      戴眼镜的人从脑中立刻回忆起一处细节,“堵到过一些人,盘查过了,只有一个胆小的没有吞氰化物胶囊。说是法国荷兹一族的杜博安·马丹·荷兹指使的。”

 

      “还有,查一下埃理诺。从横滨入手和阿基坦入手。”陀思妥耶夫斯基默默记下了杜博安·马丹·荷兹的名字,荷兹一族吗?

 

      那里不是只有三人的地下室,地下室那扇紧闭的门后还存在着通向更多个地下室的暗道,更多的人在高加索地区搜捕着有利信息,没有强悍到摧毁一切的异能,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在暗中徘徊取胜。

 

      可在回程的路上,一件怪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了上来,一个女人,染着亚麻灰头发的女人,一双吊眼、两横高眉,面容凌冽目光冰冷,她的颧骨高,像是刻意凸显着那不与人世同流的高傲。一开始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在意,只默不作声加快了脚步,那个女人他认识。

 

      Saga,高加索赫赫有名的杀手,现在被他刻意看到,可见并不会发生什么好事。聪明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不会有错的,Saga朝他走来,脚步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像个腻人的流浪猫,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样的尾随里没有威胁到生命的杀意,陀思妥耶夫斯基来了行为,路过暗巷时脚步一转走了进去,Saga随之而来,男人转身,露出意料之中的冷淡一笑,“Saga小姐,好久不见。”

 

      “诺拉是我的。”诺拉,是埃理诺的昵称。什么招呼都不打,主权宣誓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样的霸道和自主只会显得她莽撞。那双乌黑的眼珠微微转动,阳光落入却溅开利刃打磨的寒意。

 

      “于是,Saga小姐要和我谈些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云寻来了兴趣,能被Saga视为猎物的人不多,还是个这么小的女孩子就更为奇特了,他抬起手腕啃起了食指,“我记得最初,云无蔽是把她交给我处理的。”

 

      “可现在不一样,她是我的。”Saga步步逼近,女人消瘦的身骨与胸前的傲慢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可以让你有借口,与云氏挑起争端。”

 

      话已至此,不用明说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轻蔑的和笑声从唇畔落下,他抬起手臂拥抱了只离自己半步之遥的女人,尖锐的疼痛贯穿全身,最后剩下背后被切割的痛苦是黏黏地涌出一股温度。

 

      Saga是云无蔽手下的人,Saga伤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死屋自然会在暗地里做些手脚。

 

      陀思妥耶夫斯基回来的时候总是在傍晚,这一次也不例外。飞廉在男人推门而入的前一秒就消失在云寻眼前。

 

      陀思妥耶夫斯基把外衣与绒毛挂在衣架上,房间里只有云寻一个人,空空荡荡的空间、紧闭的门窗、厨房里腌肉的味道、看书的女孩,除了沙发上倒覆书页在沙发上的已经翻了大半的书没有任何异样。

      

      被告知明日要去c国的云寻眨了眨眼,她在喉中轻咳一声掩盖了走神的事实说着知道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沙发上,替她收起了那本看了大半的书,男人的视线落在那两页反复刷扫,然后他折了右侧的书页将书合上。突然难以集中的精神与昏涨的感觉有些熟悉,左臂上异样的酸涩感如藤蔓紧缠般让云寻不适,在微黄灯光下勉强做完晚饭后微眯着眼摆好了勺子。


      晚餐是火腿土豆浓汤、抹了鱼子酱的整齐码列着的炒牛肉、芝士焗土豆、香肠炒饭。喝了一口浓汤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今夜的汤味产生怀疑,他又试了几勺确定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后放下了勺子对着漫不经心扒饭的云寻问:“怎么加了那么多酸奶油?”

   

      “啊?”反应迅速的女孩似乎并没有听清问题的内容,她费了些思绪追查几秒前男人所说的话,琥珀色的眼眸一溜转向别处,避开陀思妥耶夫斯基疑惑而审探的视线,“啊——因为,我以为、我,我以为我在做红菜汤。”


      真是蹩脚的借口。说完后的云寻也撇开脑袋闭上眼啧了一声发泄着对自己的懊恼,她是不擅长说谎的,这辈子与撒谎无缘了。

           

      她突如其来的反常格外明显,就算极力掩饰也难以遮盖这一事实,迟钝、思维涣散、费力、沉重,那双澄澈的琥珀眼眸也蒙上了疲惫的埃茫。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询问之前,云寻迅速低下头扒饭,她不愿意向陀思妥耶夫斯基说明这个问题,她不信任他,她也怕他,哪怕这个男人从未对她做过什么危险的举动,但长期的安稳并不能让虚弱时期围砌而成的危机意识轰然倒塌。

 

      陀思妥耶夫斯基嫌弃地推远了火腿土豆浓汤,云寻还是一副没睡好的痴呆样子。

 

      这一个晚上云寻在房间里睁着眼看了一晚上的路灯,夜色迷蒙轻雪飞扬,玻璃窗外的寒冷与室内的温暖无关,窗内的水珠传达着窗外低温的诉求,云寻开了窗,轰然闯入的夜风让她下意识闭了眼,冷风猛然吹起她的长发撩开单薄衬衣的领口,紧抿的泛白的唇角刻下了极力隐忍。


      “砰——”飞廉显现替她关了窗,异能怒视着自己的主人,质问炸响的刹那云寻捂住了她的嘴摇了摇头。飞廉看见那双泛着笑意与光朗的眼眸沉淀而出的认真与严厉,无可奈何地消失了。


      去往c国的路上,云寻没有询问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何要绕这么大的远路来来回回,飞向在最东边又飞向最西边现在又要远行去c国,明明从莫斯科出发去北高加索地区再去奥伊米亚康再到c国更加容易,她就算再怎么迟钝也明白直来直去的简单行程容易“偶遇”某些不太好的事情。莫斯科的狙击事件已经过于明目张胆了。

 

      作为对云寻看透不说破的回礼,陀思妥耶夫斯基沉默着没有问她的具体情况到底如何,她手里的异能者数据资料记录了什么。


      这样算来,自己似乎被摆了一道。明显是自己这边更不划算。陀思妥耶夫斯基正了正帽子咬着手指盘算着,两条蹙起的眉毛下的眼中闪动着纠结的情绪。


      坐在动车上的两人谁也不说话,陀思妥耶夫斯掏出那本云寻翻了大半的书放在她的膝盖上。女孩应激的回视没有任何掩盖的准备,她眼下的淤青和眸底的空洞无疑不彰显着女孩糟糕的状态。四目相对,那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中映入一道浅金的细丝,他在云寻水润虹膜的边沿看到了温暖璀柔的颜色,细细软软的浅金,那样的琥珀色眼眸明明是狼眼才有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淡朦的沉思正陷在他眼里深色中,那样的深沉、幽寂、宁邃看着让她心慌,云寻迅速转过头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呃……所以您在月见……伯母那里知道了些什么?”


      听了这句话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瞳孔微缩,摆出一脸震惊,看着佝着身子还不到他肩膀的云寻,微促狭的笑意闪过风雪般无情的纯净:“嗯?你当日并没有告诉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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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声明女主不是傻白甜,并且很会演戏,如果不习惯的话就绕道吧orz

云寻:好日子到头了……

陀:小姑娘你确定不加入死屋试试?

云寻:请记住你并不是一个职业诱拐犯。

陀:的确如此,我寻求一个没有异能的世界。神会见证这个新世界的建立的。

云寻:神看到这么中二的大男人会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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