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听风

君临渔/风烬/沈烛言/桐曦

很懒的神经病半吊子写文的,文笔被我吃了,文风混乱如狂疯卷地石乱走,看不懂没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写些啥。

想拉着云和风在天穹谈恋爱

其实我想要的,可不止是梦中的永恒国度啊(啾)

那是我不曾见过的世界,云间缀满了被风碾碎了的星光。你愿意和我做一场梦吗?醒来以后能与阳光相拥的那种。

【陀她】company(七·4)

*陀她,原女,ooc

*不甜不虐,会有些血案现场

*“我会告诉你‘秘密’的所在地。只要你乖。”出现在六·4

      这座小岛上群林深山蕴藏着原始的宁静祥和,淤泥里腐烂的尸骨拧出一股新鲜的血液,姜丞柠逃离的路线就是这里,可甩来的定位却是山脚处密林后的一座小破屋。烂掉的砖瓦里翘着一根菟丝子,爬山虎霸占了整个外墙、屋顶,连门都盖上了厚厚的爬藤,被蛮力打开的门掉了螺丝,斜斜地挂在门框上,拽拉扯断的爬山虎藤断在风里失落地摇晃。


      植藤与黑夜同色,化为恶兽的舌舔舐着夜露清新的甘甜,这扇被破坏掉的门掩护着的漆黑的洞口通往僻静的秘密——里面藏着姜丞柠留下来的东西,还蛰伏着残留的危险。


      姜丞柠受伤显然出自陀思妥耶夫斯基之手,在云翊寥家里找不到异能实验资料,他一定会趁着某个缺口探入,姜丞柠的出现被突如其来的“顺便”盯上了,云寻想起躺在医院的那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大方”又“好说话”地承诺:“我会告诉你‘秘密’的所在地。只要你乖。”


      现在看来这个“告诉”的方法粗暴而直接,显然那头俄罗斯瘦狗熊尾随姜丞柠伺机而动还不讲信用,好在两个女孩之前已有计划来避开实际损失,这一次照样由云寻承担最大的伤害,惹怒一方再抚缓一方是她最擅长的伎俩。


      借用异能自半空落下后踹破玻璃稳落二楼某个败落的空房间,漆黑的房间里只能借着月光视物,残破的一切失去了支撑,岁月巨石将这里的墙漆、顶灯撕得凌乱,有只夜行动物窜入通风的墙角,留下落荒而逃的余味,推开“吱呀吱呀”响个不停的老骨头门就能看到在黑暗里无限延伸到楼梯口的走廊,往左还有一间房间,那里的风掀动着一股诱惑,飞廉告诉她那里就是目标。


      脚下的地板就像沙土凝固而成般松软不牢靠,一片羽毛的重量都能让它下坠破裂,云寻往左走,靠墙推开房间,数十秒时间确定毫无状况后才进去,一盆月光泼满了她的眼眸,比玻璃更光滑透亮,月光格外怜悯破败的房间,满是爱抚地亲吻着一地凌乱,碎玻璃窗口涌入的风引导着云寻的步伐。


      堕入黑暗的光清亮又纯澈,带着刀刃的寒意与夜色胶合成危机的无声号角,暗处涌动着异能者的气息,楼下、门口、阶梯处,云寻转动手指晃出一道不显眼的风刃,若无其事地走向丢在破玩具里的牛皮纸封袋,里面带着姜丞柠故意留下的假情报。


      这份东西当然要装模作样地拿去给陀思妥耶夫斯基,她得让陀思妥耶夫斯基觉得这里面全是重要的数据,望着破窗外皎洁清冷的月色,云寻叹了口气转向门口,就在推门而出妄图按照常理离开时,背后的月色像被恶兽吞噬,随即一块碎玻璃自身后飞射而来:“咻——”


      “吱吱吱——”玻璃被锐刃劈开的声音令人牙酸,风扬起浅木色的长发,露出在月光下白洁的后颈皮肤,被劈开的玻璃落地碎成了晶莹的残渣,落在尘埃里的晶透瞬间被落下的灰尘吞没,飞廉藏在风中,没有人看见风中哪一缕气刃切开了玻璃。


      以这碎玻璃的哀嚎为信号,借着“隐藏于夜色”的异能隐形自己而顺利埋伏各处的异能者们固守据地一动不动,可他们都知道,看起来不能打架的纯真善良乐观的好孩子动起手来凶残到来不及求饶,更何况还能使用风的力量!


      如果轻举妄动他们可能会葬身这个老林孤屋中,无人敢动的几十秒内沉默正沸腾着如病毒般蔓延,和平没有持续太久,感受到众人忌惮的云寻刻意乱了呼吸,猛地咳嗽起来,刹那间堵住月色的异能者冲开“隐藏于夜色”的异能的协助,挥手碎开玻璃,玻璃浮在空气中对准了走向门口的女孩。


      明显的意图吐出不懂遮掩的杀气宣扬着嚣张的想法,一柄寒光从眼角后方劈来,直来直往的动作没有太大的技巧性可言,云寻侧头转身顺势抬腿一踹,一手紧护着密封好的牛皮纸袋。


      肉体砸在地板上后背撞擦了碎玻璃,风刃划破衣料刺入皮肉,那位率先进攻的异能者蜷曲身体,压抑痛苦的声音从口中漏出,异能杀手们蜂拥而上,咯咯作响的阶梯与脚下的地板遭受着这一生最大的折磨,近战无可避免的距离接触给了云寻弄伤他们的绝佳角度,不可见的风刃在打斗中伤了他们的手臂与腿足,轻轻挥动而产生的气流致伤见血。


      倒置的大花束般的灯光照亮笼罩着仅剩一人的餐桌,一碗饺子飘着几片碎葱,一小碗酱醋混合的蘸料飘着微甜的香气,云寻抽空包的饺子没有多余的杂质,食材鲜美又多汁,在夜里等待结局降临前当作夜宵恰合胃口。


      他知道云寻今晚面对着如何强悍的攻势,体能的消耗对于伤势还没完全愈合的她而言理应避免,他要那一份异能实验,云无蔽要云寻打斗时的各项指标数据,这样一来合作就此达成。


      一口咬下水饺,裹在猪肉馅里的甜玉米露出被咬断的半粒来,陀思妥耶夫斯基品尝着没有添加剂的水饺,唇畔勾起一抹惬意的笑,仿佛他并不为了阴谋算计而来,仅仅是坐在铺满羽绒的橡木椅上享受夜晚宁静悠远的生活而已。


      他当然知道云寻身边的邻居有些是云无蔽派来的监视者,他早已被她拉入计划泄露的风险中央,不说是为了捕获更大的利益,现在收益到了——牺牲她来换取自己通行的默许太过划算了不是吗?何乐而不为呢?剩下的一半水饺被舌齿轻快地吞食,陀思妥耶夫斯基神秘莫测的笑似利刃翻转月色般冷清,筷尖沾了酱汁点在浮着碎葱的汤上,赭红色自汤水坠下的过程中散开血一样的颜色。


      而这类似的颜色也落在一位被半截木板贯穿了胸口的异能者脸上,他的双手被风刃瞬间削尖的楔形方柱紧钉在背后的墙上,他正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强撑着眼皮看眼前早已四分五裂的狭窄战场,地板被砸出一个个藏得下成年人背部的凹陷,这一组异能者完全不配备治愈系异能者,全都以力量攻击系异能作为取胜关键,除了暴力之外没有任何特殊性可言,钉在墙上的那个异能者吞咽着口中的腥甜。


      云寻侧转旋身躲过直冲门面的一圈,又矮身闪过冒头而来的飞踢,仅一条手臂自由使用的云寻吃不消长久的缠斗,陀螺般的运转让她早就想摆脱这种被动的局势,可如果太早逃离,云无蔽势必就会因为数据不足而派来第二波异能者添乱,不如就这一次让他们分析个爽!


      一边思忖着一边闪躲攻击,踩地旋空的一踢甩走了两个接连冲来的莽夫,两人捂着被踹到的下巴吐出两口血沫,云寻靠着墙喘气,仰头看着体型不一却攻击有力的异能者们,借着风的能力凝成的风刃也只能让那些经过体能强化的异能者漏卸更多的体力,让飞廉真正的能力去摆脱这些作为工具的老鼠又小题大做。


      黑暗中的狩猎者面露凶色,红血丝编织着眼底的狠辣,调整着呼吸的少女接收着飞廉对每个人动态的感知,少女琥珀眸里闪过轻蔑与嘲弄被夜色尽数遮盖,只会打架的勇莽异能者们当然察觉不到被轻视。


      翻倒在地的两位异能者扶着被踹晕的脑袋再度站起,咆哮着想从两方牵制云寻的行动,他们瞬时的移动与力道的挥打配合得完美,矮身躲过两拳后撑着地面扬起双腿无误地踹上左右两人的下巴,下颌的冲击让他们后退了几步,少女手撑地挺动腰身将小腿挂在一人肩上,双腿的夹击让他因喘不过气而脚步虚浮,不知前进还是后退的他撞倒了两三个陆续起身的人,而落地不注意的云寻也被溅起的玻璃碎片划伤。


      粗暴、直接、毫无技巧的打斗没必要注意自我保全,战斗从来都不是艺术与美感的表达,只是生存技能中的某一项,手染鲜血、骨透痛楚。


      或许是被女孩灵巧的劲道和边多边击的攻防之势惹怒了,他们之后围攻势头更为猛烈,接二连三地进攻让体能不足的云寻只能稍显迟钝地防守,堪堪蹲下躲过一拳后借力跳起想以鞋尖攻击其中一位侧颈,有人抢了先机拽住她的脚踝狠狠往玻璃堆甩去,冲击力将后背砸在碎玻璃里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咬了咬牙,仿佛全身脏器都被重击到移位,背后的阵痛发酵着痛苦那难以忍耐的醇美。


      她咬咬牙啃住将要扬起的得意唇角,故意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连站起来时膝盖都打着颤,喘着粗气的影子将她团团围住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她侧移抬腿的动作让一位异能者有了错误的判断,在他扭身躲开时云寻的鞋尖落在了另一人的脖颈上,腿施力撑起身体的同时轻点脚尖,另一条腿屈膝后踹,猛然击向的胸腔,半周旋转后落地,来不及消化眩晕感,便投身于另一轮杀意里,发麻的手不停地抵挡,腰腹的肌肉开始觉得酸胀,旧痂撕裂——已经是时候了。


      瞅准时机,踩上对方踹过来的腿跳起,屈身跃到窗口,云寻忽略了破碎溅入身体的疼痛,在身后之人猛惊挥拳冲来时半蹲起跳,那人像是要追过来,可被身后的人拦住:“别追了,让她逃吧,打死了老板会不开心的。”


      由内碎开的玻璃划破云寻的发丝与后背的衣服,她落地间下蹲前倾一滚,卸力后迅速起身沿着回来的路跑离,横生的林影淹没了瘦小的影子,连气息都被风抹杀得一干二净。


      “也对,打这么久够了,那么方便的异能真让人嫉妒啊,偏偏长在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身上。嘁!”被拦住的异能者啐了口唾沫,冷冷地瞥了一眼钉在墙上的同伴,鄙视地吐出了一口难堪,“真是个废物东西!”


      夜风的凉意安抚着湿热狰狞的伤口,密林小路人迹罕至,浸漫了令人窒息的黑暗的崎岖小巷偶尔掠出几只野狗野猫的凄厉的叫声,这条路是无光阴暗的,借着飞廉使用风能力的探路,哪怕夜盲也能畅行。就在进门的那一刹那云寻感到一阵头痛,凉了的牛奶冒出来的气味让她感觉格外不适,鲜奶的腥味在此刻格外浓重,有一杯已经空了,有一杯才喝了几口,奶味里还有一种煎香甜软的味道,她调整视线往坐在远离门的座位上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你把饺子煮了?”这熟悉的猪肉味和汤汁的香气让她想起之前包好的放在速冻格的饺子,一身血腥再加上浮着些许油腻的咸香让云寻胃部一阵翻滚。


      “嗯,以后可以包一点芝士,口味会更好。”陀思妥耶夫斯基轻笑着夸赞,他看着满身淤伤的云寻,衣衫破得连锁骨往下的小小起伏都遮不住,看着她膝盖打颤连站稳都需要扶墙的狼狈模样,唇畔的笑意更深邃了,“我本来等着你和我喝牛奶,可你没来,我就自作主张喝完了,以后来晚的话要和我说一声啊。”


      一想到不会再有以后云寻就开心得不得了,等结束了合作关系谁还想看到他啊?她抱着牛皮封袋,留给陀思妥耶夫斯基一个挥挥手的背影,放轻脚步上楼回房,男人盯着抱着牛皮封袋走上楼的女孩轻笑出声,这种脆弱得一根手指都能碾碎的模样如果溢出泪水含着痛该有多取悦人心啊……


      牛皮封袋丢在桌上,颤抖的手摆正的位置将封袋贴着墙放,云寻召唤出飞廉来处理伤口,血迹斑驳的外衣因有部分夹在了伤口里不得不用剪刀剪开,瘦可见骨的身躯布满了淤痕与血迹,趴在床上的人压抑着的轻呼带着微喘的呼吸,玻璃大部分都溅在后背和手上,早已缠完纱布的手在伤口料理而产生的合理疼痛的刺激下揪着床单。


      女孩张口喘息着咽下一声责怪:“双氧水不要倒好吗温柔点,擦棉签的时候轻点啊……”


      然而带着笑意的声线无论如何都听不出她真实痛苦的分量,飞廉皱眉拿棉签戳弄着背后的伤口,打火机烤热了拿酒精棉花清洗的刀刃划开伤口挑出玻璃片,这直接的戳弄让云寻绷直了双腿,小腿肚抽得似在忍受剜肉,腰腹的血也在肌肉收紧的刹那间挤了出来,飞廉拿着酒精棉花擦掉血迹忍不住问:“你真的觉得你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不亏啊。嘶!”背后密密麻麻的刺痛逼着云寻倒吸了一口气,揪着床单手用了几成力,迸裂的手部伤口染红了纱布,绷直了骨上的筋条。


      “我只是个异能。”飞廉按住云寻因为疼痛而扭动的肩膀。被遗忘的事情一件件地想起,她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过着平常的生活,如果让她深入地触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的淡定恬适。


      “我也只是个人。”云寻眨了眨生理泪浸湿的睫毛闷哼了声,“这么强烈的打斗,将体监测器会把数据完美录入,急需这个的话看来苏瑜离复活不远了。”


      “他们都对这一份云翊寥那里偷过来的信息不感兴趣,我想其中最重要的已经转至云无蔽的手,所以那些云无蔽派来的人无视了这个。”云寻的脸贴着枕头,伤口再度受到拉扯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一半闷在枕被的布料里,一半吐在充斥着药味的夜色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外公串通好了,截胡姜丞柠再透露给我,让我去拿,毕竟好久不出手,把东西放在我身体里的外公按捺不住了。”


      在云无蔽看来,云寻不知道云翊寥处异能信息的转移,可云寻与姜丞柠的计划将老狐狸的下一步试探得清楚,云寻也只是借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将计就计而已,就当自己不知道真相,拿一身的伤演绎一场无知天真的假象。


      生活在阴暗里的孩子早已将算计的规律背熟,毫无顾忌与负担地用真相欺瞒血缘之人,如果多出一分善良就离死亡跨近几寸,飞廉趁缠纱布的机会在云寻腰腹上摸了两下,嫩滑的手感太享受了,女孩扭动着腰逃开飞廉的揩油,敏感的腰腹拒绝任何人的触碰,她回头瞪眼警告,可体力不支的人只能趴在床上轻声呢喃了几句,飞廉拉好了被子关了灯,隐身于黑暗中。


      浑身的疼痛绞动着疲惫的神经,难以忍耐的疼痛与姗姗来迟的困意在她混乱的脑中做着拉锯战,难分胜负,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好,扑卧的姿势压迫着心脏,窗外的风声更添烦躁,没有任何人在意风的走向,在床上睡不安稳的少女倦累到察觉到门口站着个人,他睁开眼企图凝结起眼前流动的画面,视线被扭曲出水流般的油腻感,站在门口的那人一步步朝她走近。


      “陀思……妥耶、夫斯基。”拿不出力气说话的人只能在安静的空气里吐出断断续续的名字,贴着枕头的侧脸压得扁扁的,云寻将这个男人熟悉了千百遍,明明之前从没在意过,怎么样都看不出来像样的“喜欢”,或许是对危险的肯定,是对危机的敏觉。


      那双眼眸仿若紫晶洞浇了醅酿,幽灵的诗意与夜空的凉意交叠出远离人世的宁静,半分虚弱游离思索着:是什么在浇灌着她的疯狂,可以不顾一切地置身迷茫又不见片刻犹豫。


      冰凉的手指点在少女平整的额头正中,往左扫去就能触到细微的隐藏在额角的一道疤,不仔细看看不清楚,云寻的所有都诠释着“年少不必自扰”的自我之态,毫无顾忌地挥霍着身边之人的情感——憎恨、关怀、利用、喜爱、欣赏……或者她只在浪费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期待和耐性而已。


      陀思妥耶夫斯基转动了碾在她小短疤上的手指,手掌盖住她半敛将闭的眼,睫毛残留的生理泪黏在了干燥的掌心上,拉开一道凉爽的轻痕,他的视线从累到睡着了的女孩转向安安稳稳放在桌上的牛皮纸袋。


      一丝不对劲划过心头,他朝写字桌走了几步停在桌缘旁,这个距离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珍贵的异能实验的资料。


      当鸟鸣染上灰白的天际,困倦的鸣嘲甩动着飘上暖橙艳红酒渍的云朵,暮色烧起了一片旖旎柔软,伤口没好全云寻掀开被子下了床,落地后一阵虚浮的她忍不住膝盖撞在了地上。她并不在意困绕在周身空气的寒意,也强迫自己忽略虚浮的脚步与头重脚轻的不适感,脑中昏昏沉沉的,喉咙发胀——烧又上来了。


      每一次动作势必牵动腹侧未愈将愈的伤口,缠裹好新纱布的云寻正在衣柜翻找可以穿的衬衣,套好衣服和裤子后,她发现自己拼命拿来的数据资料不见了。


      对它的消失云寻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懊恼地搓揉着脑侧垂下来的长发,脑中像是进了根细小的针刺,不断地戳捣刺激着让她头疼,发烧太难受了!她并非为了拿伤换来的资料被拿走而懊恼,甚至期待着陀思妥耶夫斯基阴沉下来的脸,在那张脸上能否找到惊讶和失落的沉重分量?


      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这一场翻车的悲剧,毕竟付出了血与伤的代价,云寻忍着浑身的痛和脑中的鼓胀,脚步与头重脚轻的感受作对,来到一楼的书房。


      此时左腿架着右腿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沙发上,手旁的玻璃桌上整齐地堆着不太厚的纸张,手指缓缓翻动着手中女孩拿来的数据资料,有些纸的边边角角被损坏得严重,涂抹过的地方很多,除了云寻那样有闲心的人能安安静静分析还有谁愿意搭理这份糟乱的数据,扶着纸缘的手指改换阵地揉了揉酸胀的额角,他对于翻看别人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应有的认知——毕竟这本来就是归他的,云寻曾承诺过。


      门被小心翼翼地礼貌地推开,走入室内的女孩动作有些僵硬得不自然,腹侧的抽痛提醒着她现在脆弱的状态。但就算是态度客气的开门方式,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不会认为她变得有多礼貌老实,毕竟推门前连门都没敲,如果不是伤的限制,应该是踹门而入。


      看见陀思妥耶夫斯基手中的几张旧纸以及玻璃桌上一沓堆叠整齐但边角缺漏的纸张,云寻眉心一跳,面色泛青,忍着牵动伤口的痛直走过去想拿走陀思妥耶夫斯基手中已经被翻阅过的数据。


      其实她一直都在努力憋笑,嗅嗅这个精明男人淡然陌薄的脸皮下郁闷又愁烦的果实多么芬芳啊!


    “小朋友都不会客客气气说话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向后一撤,恰好避开伸过来抢夺的手,纸张泛皱的边角划过云寻指根,被写满数据的纸张挠过的指根有些发痒,牵动了虚浮着的想笑的思绪。


      随着发笑年头而来的又是一阵头疼,她的脑内像是煮沸的一锅水,嘟嘟嘟冒着泡企图冲开锅盖炸出来。见陀思妥耶夫斯基毫不掩饰的视线盯着她被衬衫遮掩的未拆纱布的腹侧,被探索伤口的云寻冷哼一声回嘴,语意间平常的轻笑显得格外灿烂:“这本来就是我拿来的东西,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翻阅之前不需要问过我的意见吗?”


      被质问的男人低头咬着手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云寻眼底精光一闪趁机出手跨步抢夺,想不到男人更快一步抬高手臂,纸张簌簌声响擦耳而过,慢一拍的女孩自然扑了空,抬起的一只膝盖恰好撞入沙发坐垫内,而上身只能以手臂支撑柔软的沙发倚背边缘以防止自己撞上眼前的男人,腹部因臂膀肌肉的绷紧而拉伸着,身下男人语中带笑暗含嘲讽:“需要吗?”


      需要问你的意见吗?占据绝对优势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云寻存在前者询问后者意见的条件吗?现状将处于弱势的那方踩入泥底狠狠碾压。


      受伤痛刺激的神经衰弱得有些厉害,大脑此刻正在发痛,十分巧,伤口因之前较激的动作裂出些许温热,纱布黏答答地紧贴着伤口,难受得像是在雨天的泥潭滚了一圈。


      虽然闻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发现被坑后烂臭的郁闷心情,但痛苦却实实在在烙在了云寻的肌理间。


      忍耐疼痛而泛起冷汗的额角在滤过深灰厚纱窗帘的阳光下格外显眼,光洁额头下皱成川字的眉心轻跳了几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稍稍抬头就能看见云寻隐忍的模样,像水中泡浸了很久的苍白皮肤,虚晃视线里的疲惫与发白紧抿着的嘴唇,绷紧的下颚往下就是颤动着的长颈线条,整齐地衣领耷拉着露出锁骨的一角,衣领内的薄汗也涔涔地渗出。


      这种虚弱的形象一旦外露,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忍不住逗弄恶意的手指一松,纸张迫不及待地落到地上,不复往常灵敏的女孩也让男人有机可乘,他空出的手拽扯着云寻的手腕直接起身,女孩的手臂高度被扯拽着升高,腹侧的伤口因瞬间的拉伸开裂得更为欢快,殷红黏腻着纱布沾湿后反吻上腹侧,无论挣脱还是踮脚来摆脱手臂的酸痛,都避免不了伤口的大开裂。


      痛感直袭脑髓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更为朦胧氤氲的眼底漂浮着薄薄怒意,她忍受疼痛的能力再强,也不代表忍受疼痛不需要耗费体力。


      甚至被耍了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好笑地欣赏云寻忍耐的样子,这样仿佛可以赚回点本钱,可有人急忙来敲门,男人力道渐松的同时正要开口让门口的人进来,但眼前的小女孩却抢先来了个玩笑,以略带哭腔的甜蜜轻颤着的嗓音吐出撒娇般的气息:“嗯啊~出去呀!”


      门口之人的僵硬以虚幻的模样撞入厚实的门冲到脑海里化为想象,门外慌乱回转远去的脚步声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夹着尾巴逃了。


      很好,很好,非常好。陀思妥耶夫斯基并非不懂云寻的意思,阴郁视线下移便能看见她唇角奸计得逞的笑意和轻挑眼角的得意。可代价——


      松到一半的力道再次握住女孩纤细手腕,手掌使力将她整个人都转了过去,腰腹肌肉再度拉扯让她僵沉了一瞬,手掌松开手腕却扣着她的后颈直接将她按向玻璃桌面,为避免撞向玻璃云寻反射性撑起双臂支在桌缘,扑向玻璃小圆桌的小风将覆面的满是涂改的纸带出了一段路程,露出下几页的内容。


      双臂撑在玻璃面上的姿态却又引得腹侧隐隐作痛了一阵,肌肉抽搐着反抗,疼痛在神经末梢叫嚣,还有一只手极不老实地划到她腹侧伤口处或轻或重地按压,云寻不敢动,一动伤口就痛!


      “流血了。”平淡的语气落入女孩耳中让轻颤蔓延,极大的体力消耗与或轻或重地疼痛的折磨让她有些不堪重负,何况后颈的一只手用着想要拧断她脊骨的力道掐着她,腹侧的手依旧没有放过伤口,继续着火上浇油的行为。


      但让陀思妥耶夫斯基几乎气笑的是,云寻竟然还能忍着伤痛阅览面前的资料,她像是在检验些什么,纸张摩擦声颤巍巍地有些虚弱,额角的汗沾湿了鬓侧垂落的发丝,唇色淡得发白,而她正要挪动手指滑去这页时,陀思妥耶夫斯基撩开她的衣摆毫不留情就着温热缓溢的鲜血紧按住伤口处。


      并非玩笑的刺痛让全身都泛起并不期待的酸软,手指一用力,将两页边角顺着嘎耳酸牙的拖拉声撕拉开几道破裂的痕迹,而扣着后颈的手顺着皮肤冰冷而血肉温热的颈滑到她喉间,掌心压着喉咙带来的窒息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呜咽了一声。


      食指撑起下颚侧方的骨头迫使她扭头与他对视,肩部的转动牵动腰腹肌肉的紧绷让按在伤口处的指尖的血浓稠了几分,温热液体之下肌肉紧绷的颤动与喉间忍耐的滚动让男人十分受用,如果云寻没有用惯常的轻笑掩饰痛苦的话那将是赏心悦目的成就。


      疼痛使女孩的唇角浮现痛苦的轻颤,冷清得带着雪松高傲韵味与冰雪气息的男人轻扬起唇角,微眯着眼睛危险得像西伯利亚的雪狼。


      “小小年纪就像跟我做床上的事?受得了吗?”男人冰冷的话语在耳畔敲响了午夜十二点冰冷的钟声。云寻不说话,只怕一开口就是轻重不一的痛吟或是压抑沉着的喘息,恶劣的男人冰冷危险得像骤雪突至的冬夜的旷野,茫茫天地间星辰失色,狂风不请自来。


      “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里面大多都是死亡了的试验品,这样的文件为什么要带回来?和上一份的意义差不多。”这一份不是真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起初也只想让她知道进门敲门的礼貌,最后却成了这副样子,总之她自作自受,不皮也不会闹成这样。


      还有理了这男人。云寻心下腹诽着,视线里是一闪而过的鄙夷与不屑,陀思妥耶夫斯基看见她湿漉漉的双眼与眼眶边不自然的红,手心触到的脖颈又是滚烫的温度,她该是发烧了。


      “发着烧受着伤也要赶着在一天过去前醒来找我,原来急着来看我被你坑后悔有什么表情吧?”陀思妥耶夫斯基声线渐冷,连调侃的笑意都找不到,可他难得一见地十分人性地松了手坐到沙发椅上。


      “谁让你先和我外公勾搭的?”沙哑的声线磨去了天生的笑意,云寻扶着玻璃桌整理了一下褶起的衣角,半散的纱布裹不住伤口,温热的液体热情地深润了衬衫。


      “最近我有些忙,有需要可去询问马卡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撑着额头看着血迹扩散到衬衣的衣角,“有消息说是异能者实验会议的人员打算在这里秘密会面。”


      “水那么深你游得动吗?我建议你别涉入这些。”云寻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几张纸,心脏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打断当时的呼吸,脖子上的脑袋像灌了铅,不知是她的脑袋撞上了东西,还是有东西撞上了她的脑袋,视线被挂在钟摆上晃个不停,迷迷糊糊中一只冰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耳畔嗡鸣折断松枝溢雪般轻稳又屑蔑的声线,零星笑意似碎掉的雪片。


      “还演戏?呵,不怕撞傻了?”小戏精偏偏还真不能动她!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从她房间拿来这份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小看云寻了,可贴着手心的额头却缓缓下滑,以蹲姿侧倒在地面的少女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tbc—————————————

云寻拿命观摩陀思妥耶夫斯基遭受失败的心理,并且觉得很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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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不正经的版本:

    某日,死屋众人都看到小姑娘苍白着脸扶着腰一拐一拐地扶着墙走,衬衣血迹满开一大片,他们都摇摇头窃窃私语,开玩笑说首领玩得太狠了。

    当晚,云寻敲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房门端着那份资料朗读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云寻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被窝里睡了一天了,据去叫她吃晚饭的人说,她开口嗓子都哑了,于是众人更相信了首领的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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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陀:云老,让我来告诉云寻“听话”怎么写

云寻:对不起我天生不会写,别教了,到时候教到你自己“听话”写得特别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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