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听风

君临渔/风烬/沈烛言/桐曦

很懒的神经病半吊子写文的,文笔被我吃了,文风混乱如狂疯卷地石乱走,看不懂没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写些啥。

想拉着云和风在天穹谈恋爱

其实我想要的,可不止是梦中的永恒国度啊(啾)

那是我不曾见过的世界,云间缀满了被风碾碎了的星光。你愿意和我做一场梦吗?醒来以后能与阳光相拥的那种。

【陀她】company(七·3)

*陀她

      持续低烧引发的生理难受让女孩吃不消,身体内难以散去的热度堵在鼻腔内,喉咙肿痛又无力,一呼吸就牵动太阳穴的疼痛,连同额角那块总是被忽略的不易察觉的疤痕也仿佛泡水膨胀了一般,肺部像是灌入了胶水,呼出的气满是温黏。

 

      身体难受又没耐心竖着等公交车的云寻拦了一辆计程车,车内拥挤的空间和刺鼻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挤得肺部可供生存的干净氧气所剩无几,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身旁靠在车窗上捂着眼睛企图欺骗自己并没有在狭窄空间内的女孩,有了想笑的念头。

 

      什么时候见过厮杀混乱大场面、发着烧还能逻辑清晰地跟他讲道理的埃理诺也幼稚地自欺欺人、蒙眼自我催眠了?他还以为修罗杀场出来的都人擅长逞强呢,这种坦然露伤的人还真不多见。陀思妥耶夫斯基清冷的视线直锁侧靠车门的云寻,白昼的掠过车窗,一扇扇玫瑰窗飞入他的脑海,玫瑰窗层叠的光环下站着一个小女孩……

 

      计程车骤停,脑海内即将构筑成功的场景塌方弥散,陀思妥耶夫斯基仿若什么都没想过似的从容下了车。

 

      一下车,云寻刚伸手企拽住眼前飘动的一抹衣角来维持可怜得摇摇欲坠的平衡,然而走在前面的根本没有放慢脚步等人的意思,这种低烧难耐的时候,飞廉还嫌她不够事多似地将感知到的各种讯息传达给她,一路走来周围残留的陌生气息激起心底的不安,她下意识地看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背影,在阳光之下模模糊糊地透出好几道重影。

 

      一直到家门前,陀思妥耶夫斯基才肯停下脚步站在门旁等着云寻拿出钥匙来开门,在门锁开启时金属轴楞转动发出声响的刹那,他又借着人低烧恍惚的侥幸,放纵了轻得连空气都听不到的疑虑:“你能坚持多久?”


      可下一秒的答复正中红心,一片羽绒穿过靶点。


      “不知道,或许会改主意。”云寻揉着鼻子低着头,她并没有对一件事情有特别强烈的执着,盲目迷茫地走着,半途而废已是贯彻的坚持。陀思妥耶夫斯基像只偷埃曼塔奶酪被抓的花枝鼠,眼底飞掠过一刺不自然,看向云寻的视线多了分兴致。


      推门进去的时候,独自在这座房子里呆了好久的灰尘洋洒激动地扑面迎了上来,云寻毫不意外地捂着鼻梁喷嚏两声,陀思妥耶夫斯基慢悠悠地抽来两张面巾纸,故意拿到她面前晃着。


      明透的琥珀瞳闪过嫌弃幼稚的神色,她猛地拽过面巾纸擦着鼻子,黏满鼻音的语调像大哭过一场:“像我这样抛弃了过去、不向往未来在当下还漫无目的……”


      被可怜扯去的面巾纸还剩一半在陀思妥耶夫斯基指头间捏着飘着,惨遭分尸的面巾纸很快由一双苍白浸雪的手揉合丢入了垃圾桶。他无比清楚云寻装模作样撒个娇,拿他当正常男人看,他可不会忘记云寻冠在广大男性头上的帽子——男人是不太会拒绝小女孩的,特别是没有威胁的小女孩。


      既然面对的不是没有威胁的小女孩,拒绝就显得十分必要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将她的可怜淡然置之,扭过餐桌旁的椅子顺道坐下,微微歪头看向精神不振、状态不佳的云寻:“能利用就利用,你恰好很有用。”


      云寻本身就处在一个及其复杂的关系环境里,包括她的亲人,身边各怀心思的人,哪怕在转角处与她擦肩的人不一定只是个路人。


      简短而有力的拒绝由虚软淡漠的声线道出有种风暴渐进的危机感,云寻捂着鼻子悄悄看了抹了层笑的男人,绝无好意的笑显露不出丝毫凶恶,他是擅长伪装的猎手。


      “如果你对抛弃过去的举动怀有愧疚与遗憾,我可以帮你找齐你的过去。”陀思妥耶夫斯基摊了摊手,此时的他仿佛格外地有良心,他对于如何堵回云寻未出口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已经得心应手。


      这过度解读中装了一顿三硝基甲苯的量,这力度炸得女孩眼角抽到一跳,装可怜完美告败,堵住了的嗓音将每个词都黏成一团:“不用,我的过去很简单,我活着并且活到了现在,就这样。”


      一直都是很适用的概括呢。陀思妥耶夫斯基心底暗笑她的狡猾冷静,嘴角忍不住上扬,什么时候能看到她哭泣害怕、撕心裂肺、堕落在茫然里慌张的模样啊……


      见身体不舒服的女孩转身就一步三摇晃地朝楼梯走去,陀思妥耶夫斯基扯了一句话逗她早已死在阴谋遍地里的好奇心:“埃理诺,我通过异能了解到你。”


      然而对过去从没有过执念追寻的女孩听出太多漏洞,她的手已经搭在上了楼梯扶手,墙顶阴影遮住半转过来的脸颊,纤细睫毛的顶端落了枚粉尘而轻颤着:“有异能保留我的过去,就存在可以制造我的过去的异能。”


      差点忘了,眼前这个这个小女孩一点都不容易受骗,让她相信仅仅是用语言完全不行。


      楼梯接住往上的脚步声,上楼的云寻将自己裹入被子里,想让出汗来缓解热度上升的趋势,可被冷落的习惯让她想起和塞维圌尼夫人的信件沟通已经个把月没有进行,从前在法国她和夫人的信件沟通一天一回,于是她裹着被子跳下床,一蹦一蹦地跳到写字台边从抽屉里找出一根全是卡通图样的笔芯,翻出了一沓旧得不行的信封,墙角乱堆的草稿纸甩一甩灰尘还能写。


      云寻将近期发生的事无巨细地全写在纸上,莫斯科的暗杀、奥伊米亚康的月见山一云、高加索地区陀思妥耶夫斯基受的伤、云翊寥的死亡、好喝的酸奶、不辣的蟹年糕、吵闹的集市广场、舒适的航船……只有手坚持着行笔的秩序,难以集中精神的正晕得难受的脑袋里错乱地蹦出了那一天对姜丞柠的承诺——答应这件事,我给你无偿打一次工。只是云寻怎么也想不到姜丞柠会把杀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任务推给自己,她当这个是闯关游戏打boss吗?


      明明应该安静如坟的楼上传来轻弱的脚步声,少女蒙着口罩走下楼梯,手中拿着一封信。信?这才是这次格外在意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敛眉收拢眉心一跳:云寻是不会为了小事和别人搭上关系,这一次投出去的信定然不普通。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向玄关处穿鞋的女孩,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想起莫斯科那栋房屋被烧毁后的惨状,他无意淡嗓一问:“等离开后,这栋房子也要烧掉吗?”


      仿佛离开一处地方就烧一处房子是理所当然,云寻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浑噩的精神状态还是捕捉到了几秒前男人看向手中信的好奇和怀疑,为打消他的疑虑,食指和拇指拈起信封的一角,另一只手以手指弹了弹空荡荡的信封:“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的。”

 

      听来里面确实空无一物,纸张单薄的声音轻彻地足以得知它的重量只是它本身。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云寻奇怪而又“体贴”的举动做了一个猜测:“是为了收到你外公葬礼请帖才寄出去的空信封吗?”


      不会撒谎的女孩当然如实相告,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对,不知道外公打算什么时候死。”云寻笑着点头,隔着口罩看不到嘴角的弧度,琥珀色眼瞳里闪过如流星尾翼轻扬起细长的尘烬后的一束光,她转身带着空信封出了门。


      门轻轻合上,从窗口还能看到女孩虚弱而散漫的身影,陀思妥耶夫斯基收回了视线,他并非没有调查过云寻,多次“查无此人”的碰壁让他发笑,对这个女孩带着些好奇的探究就像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人对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


      寄信这件事还有不少人放飞情怀而仍在坚持,每日的国际邮信也不在少数,为避免监视窃听云寻不会长期使用电子设备,做完一件事就处理掉一个联络用的手机,她靠着一棵树叫来飞廉,异能的手中拿着另一封鼓起来的信——胖信封才是给塞维圌尼夫人的。


      寄完信从邮局出来后,一名戴着金丝框镜的男人刚好拎着一盒甜乳酪南瓜麻薯蛋糕尾随其后,许先生长相儒雅唇畔垂笑,眉间的古韵散开在眼瞳深处,他周身都飘散着书墨的香气。


      在他走近云寻伸手想要拍肩的那一瞬,女孩转头瞟了他一眼,男人举起的手推动金丝圆框眼镜:“飞廉杀了云翊寥让莱合岛由你外公接手,云氏集团会成倍获利,对你动手的资金又扩了不少。”


      虽然身边丛刀团枪,云寻却从未过度在意这些危险与伤害,“荒岛”的痛苦已让她习惯了高压与残忍,哪怕记忆不在,刻入经历的感悟还伴随着她。


      “月见山风遥被伯伯护着,我让伯伯买下姜丞柠所有权就是为了营造出云氏和月见山一族都很看重她的假象,现在谁敢正面对上姜丞柠?现在外公能掌控的与苏瑜有关的人只有我了。”这就是云寻敢横行的原因,她一点都不懦弱,撕碎所有的痛苦,所有想要杀死云雀的荆棘都成为了威吓食鸟毒蛇的猛兽。


      沉沉郁郁的灰色高高扬扬飘在天穹铺盖了大片的湛蓝,许先生抬头所视之处灰暗了不少,他笑几声无奈地摇头:“以为你身体不适害得思维不在状态,看来我想错了啊,哎!只是莫斯科杀了一对狙击那回事你也太莽了,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


      那件事的失败云寻从没抱怨过,只要稍作改动就可以将此挽回的错误可以无视不需要担心,她横睇了许先生一眼:“那件事是飞廉想搞死我才把那两人直接杀了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让人查了,不然我能活着走到你面前?”


      刚刚收回蔑睇的视线刚一正眼,医院在几十米前注视着她,云寻停下了脚步。


      “别人多管闲事就换来了你的感激?”许先生拽着云寻的手臂大步向前,笑里不知是赞许还是嘲弄,可无论哪种情绪都被温和儒雅含得不漏尖刺,“我说小泽你起码要反思一下自己想到什么做什么的陋习啦!”

 

      可许先生看走了眼,这根本不是感激,只是对一封合作邀请的认同,拿陀思妥耶夫斯基做防弹障还能安抚飞廉,云寻觉得不亏就赞同了。


      肩侧楼房跌在地上的阴影上抹了层微弱的光,云寻被人强拉着走路感到一阵眩晕,伸指捏了捏口罩的鼻夹缓解呼吸不畅的沉闷:“我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你们认为我错了,我就必须要为此的不一致而反思吗?怎么不是你们反思一下与我的不同呢?”


      没有任何指责语气的话让太久不曾为别人考虑过的许先生面露惊愕,魂魄朦胧间回到了少时,当在意的人越来越少,为别人的考虑也骤减,责任蒙住了他的眼也强硬了他的心,几年后的今日他才发现秦夜弦还在c国时的那段时光也淡化成一片白。


      就在许先生拉着云寻走向医院,垂眸叹着时光易逝与人心善变的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云寻的卧室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一支笔芯,他对着窗口微弱的阳光捻动笔芯,可笔芯上的图样阻碍了他对尾油下降程度的观察。


      放在写字台上的通讯器响起,陀思妥耶夫斯基按下允许通讯的按钮,果戈里嘻嘻哈哈的欢乐嗓门一下子窜了出来:“你猜猜我盯到了谁?埃理诺和许先生走在一起,现在进医院了!”


      那嗓音全是无遮拦的激动和兴奋,陀思妥耶夫斯基把笔芯放回到了桌面上,指腹拨弄着笔芯在桌上滚动,淡应了一声好:“马卡尔已经到了,希望云寻不会让我失望。”


      他们曾认识,云寻几次问起这事,陀思妥耶夫斯基无一不带着七分冷清玩笑的口吻,撒了拙劣简易得能被瞬间拆穿的谎言但也曾以云寻的过去来诱她能上钩——这恰是他们曾经见过甚至熟识的证明。可不巧的是云寻恰好没有为此痴迷执着,就没有追问,默默把此事翻了篇。


      有时候恰好遇上了个可利用却脑袋聪明的人并非一件好事,判断力太强且准确的女孩并没有与他作对的念头,可这样的存在始终隐患,他突然理解云无蔽的钟爱和愁烦了。


      时针轻扫过肉眼不可查的距离准准地刺向数字六和五之间,已经五点半了,窗外打翻了樱桃白兰地的天空恶狠狠地咬碎了橙皮,笔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指缝间翻滚转换,他在楼下等云寻回来。


      医院内酒精味横行霸道,身体的温度都被这挥发液体的气味沾上了凉意,吊了针出来的云寻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然而抬眼望去的黄昏杜松子酒淋湿了山雀的羽毛,归巢的翅膀醉于黄昏的颠倒里,油画里的橙红蓝紫交叠覆盖污弄暮色,房顶参差跌涨的线影剪出天空的轮廓。


      半灰半黑半暖橙的光之姿影紧贴着楼宇,魅惑动人、妖娆炫目。可一个青木灰及肩发的女人一身香槟色单肩吊带鱼尾裙,踩着珍珠白绑带式高跟款款而来,一身温柔清新挤开蓬勃绚烂的色彩,而凌冽眉眼间的气息却让人心脾一凉。


      高颧骨、吊眼、薄唇,整张脸刀刻得分明,高加索地区的风吹利的女人一点都不温柔也不和婉。很显然Saga的目标又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好的找云无蔽茬却转身与之合作的看似体弱却不可掉以轻心的危险男人。


      然而云寻的立场坚定,哪怕得罪过去一切的美好、让愧疚纠结撕咬内心都不愿看在情分二字上让出分毫。她走向Saga,再次拒绝了她还未出口的苦口婆心,连同之前千般万样地恳求劝告也一并推开。


      “我不会让你动陀思妥耶夫斯基。”从前的“你不要动他”算劝诫和商量,可现在云寻的语气完全像站在了对立面般带笑却无情,她一字一句说着对别人的表白也深深刺痛Saga的心。


      她的诺拉不会懂,她的诺拉试着喜欢别人,这让Saga的心脏坠入地狱每日煎熬,从前云寻会拉住Saga的衣袖让她住手,而现在云寻却以另一番坚定告诉她:要杀就来,做到还是做不到看你本事。


      亲密关系破裂的声响如碎骨之痛刺入血肉。高加索的杀手不再说话,往日破碎随风四散,曾经看到云寻敛下杀意和沧桑的眼眸裂开冰层的缝,索性不再笑了。


      两人就这么不打招呼地擦肩,Saga还自我建设地想她的诺拉只是被她宠坏了,偶尔的不懂事而已,她最终会理解自己的忠告,只要坚持。只有回到云无蔽的身边才是安全的,在这个世界里终归是伤得体无完肤。


      夜色刚漫入影子,云寻恰好回去,打开门的刹那一股外卖油腻扑面而来,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餐桌前吃着外卖的套餐,两菜两肉一汤一饭,没有其他人的份。


      男人光顾着埋头吃饭连头都没抬,仿佛进来的是只蚊子而不是个活人,进门的少女打完针后热度褪去理智回归,云寻刚迈入厨房的左脚收了回来,搬开椅子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对面坐下,她想起一门正事:“云翊寥家没有磁带吗?”


      这时陀思妥耶夫斯基倒是回应得很快。


      “没有。连异能者的资料都被盗走了,剩下空纸袋。”紫菜蛋花汤调得很咸,云寻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嗅到里面盐的味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拿着勺子在汤里转圈,“不过那个死前要你抱他的男人想借那一卷破损的磁带给你提示或是警告,所以阿法那西耶维奇开枪了。”


      他在装傻,漏掉正确、颠倒事实、故作不知,云寻不拆穿反而配合他演戏,她将双眸眯出思考的模样,两分笑意氤出轻盈的声线压到最低:“可看玻璃上的弹孔,有没有可能是莫斯科那晚那组狙击的同伙?”


      是那一次的谋杀才让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了接近云无蔽与“霾”的机会,这次机会是云寻给的。云寻话里的意思当然希望他不要随便毁约,一旦毁约自己就可能被虎狼扑食,虐得连渣都不剩。


      姜还是老的辣,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论证更狠更准地戳穿靶心,他奚落云寻的信任,以主人的姿态为买来的宠物带上项圈,浅覆冰雪的上瘾撒了层欢醉的酒意:“你要记住成人的世界不会专一,利益链错综复杂才算正常。”


      请千万不要信任成年人啊,区区承诺和万吨利益比起来当然无足轻重,利益合作的约定犹如潮汐,利益的厚薄如引力的强弱,约定的固松似海潮的涨落。


      晚饭与甜点从来都不是敌对关系,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是个热爱工作与事业的狂人,他对待一切都像对待游戏,一盘棋或是一碟轻喜剧。厚玻璃碗里的椰汁加了几勺西米,被切成块的水果从碗沿落入奶白汁液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尝了几口,椰汁味道太淡与热带水果浓烈的甜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个……”云寻倾斜了身体把重心换到了右腿,喝着椰汁的男人看向她,喉头一紧滚动,沉咽着后话思虑该如何开口。


      喝完了味道淡到有些发涩的椰汁,陀思妥耶夫斯基拿着空碗起身走入厨房,女孩捞着芋圆假装不在意身后咫尺的脚步,当玻璃碗落到流理台的洗碗池、那一声碰撞时并不突兀的“叮”声响起,电压力锅的定时提醒沉默而又坚定地闪烁着。


      “什么?”一手撑在台侧的男人随意舔去唇角残留的甜腻,云寻偏头,视线侧向眼角,看他眼底升起又隐没的幽涩,心脏便一个劲地打鼓,难耐的交流,每个字句的斟酌都要绞尽脑汁。


      其实男人已经猜到她想问些什么事了,那些关于死屋之鼠的,关于这个地下组织的目标与运转的方式。可他就是要听她亲口说出来,这样才有求他的诚意,最好用那种急促恳切的语气。


      然而少女从来都没有失去过体面从容的根骨,既然对手都这么提了,那不接下去枉费了他的圈套。云寻拧开水果罐头往半碗芋圆里倒了三分之一,下意识地翻搅着勺子:“就是、那个死屋现在的人员部署和运转方式。”


      男人没说话,抬手揪了揪云寻的长发示意她转过来,算是一种询问原因的暗号。这样真不够正式,可是太严肃反而失了意义。


     “这样我才可以更好地删选一些你需要的信息,提高效率。”女孩耸耸肩转过头来看他,视线定在他肩膀两秒才悠悠对上他的双眼,睫毛投入瞳孔的阴影沉寂如深渊。


      雪覆盖着的深渊,暗色里唯一一片凉凉的清白。


      “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尾音挑得诡异,食指摩挲着边沿的棱角,细腻的滑动像是疼惜所爱之物。云寻不会说谎,这个借口真实可靠,但她背后的操控者太多,吸引来的狩猎者太多,多到抢一个她都必须要费尽心思占尽先机。


      既然如此那就不抢,让她自己来到身边就好,陀思妥耶夫斯基突然靠近的动作逼得云寻躲开,而男人的手却轻触那碗芋圆水果汤,他侧头淡嘲轻瞥了惊惕的云寻一眼,笑她自作多情。


      “我强迫不了你,那你就自己强迫自己吧。”他端起玻璃碗停在云寻面前,俯下身的刹那一开口,一缕缕铃兰与梨的味道从鼻尖飘入堵在喉咙里,化开一股冷清的甜味。


      这话就是同意啦?!怎么会这么容易?云寻舀着芋圆水果汤,对面陀思妥耶夫斯基大致讲了人员的分布和计划的进行,可在刚刚触及核心地带的时候,云寻以“绿豆汤好了”为由打断。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笑意浮上眼眸,唇角勾起,拒绝触碰核心也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知道适可而止、不贪心的女孩,是个好女孩。


      “绿豆汤要吗?”云寻总带欢快之笑的面容让他不免勾画着那个飘着雪的夜晚,她的笑意浓浓都染上暖阳的温度,乐观纯真都是美好得惹人夸赞的伪装,只是后来她不对他露出单纯憧憬的伪装了——这是无用的,他能看透任何伪装。


      相处时间久了也习惯视线中出现的浅木色长发、琥珀眸的漂亮到无法言述的女孩,看顺眼后就理所当然地忽略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控制中利用与抛弃每天都在进行,不知从何开始,他能分辨她满是陷阱的问题,在遇上这类简单问题时愣了神——绿豆汤要吗?云寻再问了一次,乐观的笑干净清澈。


      “能加点糖吗?”陀思妥耶夫斯基稍露嫌弃,有些为难地转过头低声叹了一口气。


      “你自己来。”云寻端来一瓷碗的绿豆汤,煮烂的糖浮着裂碎的豆渣,一手懒懒地将糖罐挪到了餐桌中央,陀思妥耶夫斯基忽略了云寻的心思,放了两大勺细砂糖。


      “还是不要太甜的好,绿豆汤放一点蜂蜜就行啦。”看着男人第三大勺的糖崴下了一大半,云寻才出口提醒可以放蜂蜜,琥珀色眼眸掠过一丝黠光被男人盯住,他淡笑着将剩下的糖放入女孩的芋圆水果汤里,这回轮到云寻舌根僵硬了。


      这一晚睡不着的云寻又煮了牛奶,照样是三杯,她已经不去在意这个不经意间遵守过的约定了,像是在等着谁一样,不过多出谁来都不会对她产生影响。


      可影响早在否定之后降临,牛奶才喝了一口,临时手机接到了一通许先生打来的电话,说姜丞柠受伤逃到他办公室去了。


      “姜丞柠受伤?她自己摔的吧?”云寻看了眼紧闭的书房压低声音,捏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在听到离通话端较远的喘气带颤的声音时,玻璃杯中的牛奶终是不堪她掌心颤抖的干扰而晃动了下,杯壁留下的一层近乎透明的奶色薄膜。


      不开灯的书房内,陀思妥耶夫斯基耳边的通讯器亮着通话中的信号,过于急躁的摔门声惊得他抖了抖肩膀,非正常的噪音的干扰让人不禁皱起了眉,他从转椅上起身走向厨房,速冻箱里放着云寻包好的饺子。


      一手扶着通讯耳机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转身膝盖一顶扣紧冰箱速冻格的门,长臂一伸将饺子放在流理台上,“她已经去了,希望你派来的人能和她多打几场吧,你拿你的东西,我拿我的东西。云老先生放心,放在我这里会替您教好她‘听话’怎么写的。”


      看样子他打算一边吃饺子一边等云寻回来了。


      今天的夜色简直吃了一吨的墨鱼核,云寻还没好全眼睛看东西模糊得又仿佛虹膜上黏了霉菌,本身就夜盲,眼前画面晃荡得像是身处弃置于大浪癫狂的海面的漂流瓶里,加快步伐后只能眯着眼来提高仅剩的光线的利用率。


      树叶渐密粗枝渐长,划伤手臂与脖颈,月色又细又暗还被压迫分割为光与影的两份,投射在地上被风一吹,像是没有糊住的剪纸画,让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画面都晃荡了起来,脚下的地面也湿湿软软的难以迈步,用力地踩一脚都会塌陷。


      飞廉看不下去显露真身,面色冷漠到呆板的银白色直短发的小女孩用玻璃珠一样的双眼盯着云寻,眼里藏着深夜的寒冷,作为异能收放自如,飞廉半浮在空中,月见山知枫所施加的【人偶】限制因“此消彼长”逐渐得到补偿,本性嗜血暴躁的异能被迫杀戮,换代继承沦落到“荒岛”女孩的身上,她见证着云寻被遗忘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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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寻对陀的态度可能是因为陀最近太好说话了吧(滑稽)

放心,云寻不会只瞎一次

男人是不太会拒绝小女孩的,特别是没有威胁的小女孩。(这句话在三(1)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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