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听风

君临渔/风烬/沈烛言/桐曦

很懒的神经病半吊子写文的,文笔被我吃了,文风混乱如狂疯卷地石乱走,看不懂没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写些啥。

想拉着云和风在天穹谈恋爱

其实我想要的,可不止是梦中的永恒国度啊(啾)

那是我不曾见过的世界,云间缀满了被风碾碎了的星光。你愿意和我做一场梦吗?醒来以后能与阳光相拥的那种。

【陀她】company(七·2)

*嫖陀+ooc

*正在步入正题

      不愿意再次屈从云无蔽,之前被虐待迫不得已,现在她的意志不许向她的外公低头叩拜,Saga这么劝她,无非是云无蔽拿她威胁,可有时候活着的价值不如死亡的伤痕累累来得璀璨耀眼。

 

      在夜晚的万物寂静里安享长眠的生命默不作声,云寻感知到一块宝石的破裂,她与Saga的关系随着时间的奔跑而越来越大,连同过往都无法粘合的分歧带着咆哮的动荡将两人从中间推开。刻薄优雅的Saga淋了一身的失望跳窗而去,女孩躺回床上,仍由风往里灌,还未恢复的视力连黑都分不出来,只有贴着眼球的虚无,什么都辨认不出,世界退了色,色彩脱了壳,三维落成二维的影子,影子缩成一条线。

 

      那条线在夜里笔直地里刺痛了睡在云端的婴儿,婴儿嚎啕大哭,泪水从云端坠落,淅淅沥沥砸醒世间空寂。

 

      在夜晚的梦里有一片奶白的温柔和呼哧呼哧的喘气,赤裸的脚印在瓷砖上踩出血红,一个瘦弱得只剩一副骨架的女孩在狭窄高穹的走廊内奔跑,选择活下去的同时她杀了想杀她的人,在飞廉绝对的张狂强大面前,那些异能连碎土都算不上。浑身是血的女孩她带着巨亿沉重的哭腔撑起了笑,对着那个矍铄而精于算计的老头王者,轻轻软软地捏造出甜腻的声音:“外公~我回来啦!”

 

      从围杀的地狱里幸存逃跑的那一刻,云寻就知道她会在外公虚假的疼爱下成为他手里的工具。

 

      “哈哈哈、埃理诺你很乖。”云无蔽摸了摸她的头,他眼里志在必得的算计将野心点燃,爆蹙着一丛丛哑黯的火光,那一丝怜爱竟然脆如蝉蜕,他抬起云寻沾满血的脸颊还承诺着虚假,“外公会保护你的。”


      可就是云无蔽的掌控让云寻对快乐的需求扩张到极致,她无法从杀人于救人获得满足,压榨了情感的享受让生命的空洞连尘埃都进不去, 被杀死的人在哭喊求饶,为这一集梦境编奏片尾曲,风刃划破皮肉涟洒起一阵阵疼痛的喊叫和求饶飞溅的血液,腥甜温暖似午夜的加了砂糖的牛奶。

 

      牛奶被溅出的草莓汁染上了色,一滴嫩红淡洇在乳白里。

 

      失去了主人的住宅被一位清瘦、纤弱的成年男人漫步闯入,他打开了书房的那台电脑,光标在亮起的深蓝屏幕中央抖动着,深夜的莱合岛开始下起雨,键盘的敲击声合着雨声,一连串正在录入的代码拉成一段笔直的锁链,当回车键落下审判,新的窗口弹出,标粗的首段首行首位正是“杜博安·马丹·荷兹”这串名字的俄文。

 

      “啧啧……诶……”这一连串失望又兴味的气音里潜伏着尖细的毒牙,男人咬着指甲,盯着屏幕显示的杜博安家底不屑地挑起了唇角,他每个动作都轻如绒羽,几乎察觉不到任何强烈的感情流露。

 

      雨暮外的幽灵说着悄悄话,男人望着杜博安的身家介绍眼底涌出一分疑惑,他想知道为他挡枪的女孩会如何处理想要杀她的杜博安,这一路的追杀浩浩荡荡,可云寻习以为常,对她而言这些活生生的威胁都不如她睡眠时的噩梦来得有杀伤力。

 

      嗯、有趣。入夜疲倦,可习惯在黑暗里操劳而显得格外兴奋的神经向颞叶喷吐信息,耳侧冒入女孩在高加索地区曾对自己的善意提醒:“毕竟是高加索地区,你小心一点!”


      “呵?”一声冷笑在齿缝中碎裂,男人关了电脑仰靠在椅背上,节能灯在墙上挣扎着微弱的光亮,那双紫晶眼眸落入几点沉墨的夜色,“哎呀,是这样啊,看来她对我的喜欢也算不上真心,狡猾的小朋友真不乖啊。”

 

      还以为是真关心呢,原来只是希望自己活着来解决追杀她的那些虫子,果然不能把埃理诺那漂亮的未成年小姑娘想得太善良啊,她的善良,可是有价可偿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眯着眼,右侧海马结构回放着某个血淋湿的黄昏微雨,云寻的打斗并不依靠异能,她是一个能够转攻为守的人,然而刀收回了鞘并不意味着无法伤人。

 

      或许是刀太过锋利,连刀的主人都不愿意展示刀的强大,那可就有意思了,云寻的异能力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呢?男人睫毛颤动抖落一层蒙尘的薄光,唇畔的笑刺骨似暴雪。

 

      小小年纪背负着沉重的罪,她不会说谎,意说谎就脸红的小姑娘一旦说谎就沦为自己拆穿自己的蠢货,可有些时候她的确在说谎,说着高明的谎言——高加索地区警告陀思妥耶夫斯基要小心。落在别人耳朵里会以为她在关心那个陀思妥耶夫斯基,其实只是怕他出了事没人帮忙解决暗处窥伺的那些人。

 

      先被利用了一茬的男人一点都不恼怒,他有的是时间追问云寻的罪,从她指缝中的鲜血,呼吸里的哀嚎,灵魂中无法被填满的空洞,到她精致漂亮的脸,阳光开朗的笑,她是险恶与舒惬融为一体的怪物,不加遮掩的真实无比轻松地穿梭在满是伤痛和悲苦的世间。

 

      笑发自内心的真诚,带着奉献自己的虔诚,而她的奉献与付出只为她自己,她标了卖价的善良,需要付出代价的好意,无所顾忌地利用和交易,云寻这个小女孩啊,一定会咬死云无蔽。

 

      云端的婴儿停止了哭泣,月光被雨水打磨得清冷优雅,云翊寥的宅院和医院的距离并不算远,走大路需要绕好几站,可抄小路就方便多了,阿法那西耶维奇给陀思妥耶夫斯基安排了一间空出来的房间,可他上了楼站在云寻的病房前。

 

      推门的力道被一股沉稳有序却不沉重的力道阻拦,陀思妥耶夫斯基疑虑之时稍稍用力,正对着门口的窗户竟然大开!男人迅速闪入房间关了门,防止空气对流在屋内卷起畅通的涌动,这会让床上的小女孩着凉,他不想带着一个病恹恹的累赘上路。

 

      他一点都不顾忌熟睡的病人,照常走向窗口合上窗户,连落锁的那一声都毫无蓄敛力道。窗锁落下的刹那,床上女孩的夜晚开始不安稳地晃动,加重的喘息从鼻孔喷出,紧咬着牙关硬是一声不哼,喘息越沉重却平稳,似一汪池水荡卷着涟漪,波纹漫漫却无水珠叮咚。

 

      半分月光被窗拦截,还剩一半零落凄惨地照亮云寻平静的睡颜,爱笑的她已经将笑意刻在了唇上,陀思妥耶夫斯基倚在窗口借着月光打量,低垂的眼睫盖住兴味盎然的嚣张,这是他第二次看见云寻做噩梦,像云寻这样在噩梦中也能保持风度不喊不叫,只在眉目间凝聚阴暗和繁重的人可不太多。陀思妥耶夫斯基抬腿迈了一步打破云寻的安全距离。

 

      逼入三米之内后,云寻一定会醒。她的某些防备习惯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摸清楚了,仅仅走了两步,鞋与地砖碰面的“咔哒”声都还没消散,起床的动静掀开了被子,女孩清醒过来转头朝向陀思妥耶夫斯基。

 

      缠着纱布的双眼看不见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个方向有人,贴近安全距离时擦过肌肤的不安在空气里酝酿翻滚,男人沉稳清淡的语气晕染着飘雪般的色泽洇着和善的笑意:“罪让梦得不到安稳。”

 

      其实他脑中的想法一点都不和善,夜色寂静中闯出一声虫鸣。

 

      “而我可以为你铺一条自我救赎的道路来追寻你希望得到的感受。”香饵穿过弯曲的尖勾诱惑着饥饿的猎物,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确定云寻是否会咬钩。

 

      可惜猎物嗅了嗅香饵绕开了,暴露的尖勾在月牙下泛着藏不住的冷光。

 

      “罪是世上溃烂的伤疤,救赎并非良药。”云寻低下头,指尖攥起划过掌心,她拒绝别人递过来的一切,曾有人伸手将她推向深渊,也有人以道歉的名义做着向她索取的事。

 

      月光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把,他居高临下站在云寻面前,眼部裹着纱布的女孩抬头望着突然逼至床畔的男人,她带笑的唇划过一抹不自然。男人的视线从额角扫到下巴,一片指尖擦过鼻梁落在纱布上,再用点力就能触到紧闭的眼皮。

 

      又一声虫鸣勾动心跳,坐在床上的女孩伸臂勾环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脖颈从床的另一侧滚落,玻璃从外部击碎的脆响连着眼前旋转折叠的一袭白色充盈感官,匐地触及砖面冰凉的那一瞬陀思妥耶夫斯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被少女压在身下的男人侧过头去,抬手挑起少女丝缎般柔滑的发丝,隔着一张床的距离外留下一个凹陷的小坑还延伸着裂纹,裂纹里长出一缕缕刀片似的月色透着杀意。

 

      很可能是Saga,陀思妥耶夫斯基毁约在前,她一直伺机报复,就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对着窗口露出后背的时候抓住了时机,却被云寻给拉下了床。两人的气息迅速融化在空气里,肌肤相贴的重量几乎让骨骼交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心贴着冰凉的瓷砖,呼吸着满是用云寻体温熏过的清梨与铃兰香甜的空气,可两人相拥的距离被闯入的脚步声和亮起的灯光毁灭。

 

      “怎么回事?!”阿法那西耶维奇气喘吁吁冲过来吼着,一把扯起云寻的手臂将她从男人身上拉开,与温雅幽默面孔极不相符的粗暴又急躁的动作撕掉了人类皮囊的伪装。

 

      可阿法那西耶维奇也只敢拿仇视与警告的眼神看着他,要算错,先错的应该是云寻,她先来不断招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

 

      这起深夜枪击事件很快被重视起来,可枪击事件的幸存者却很好地被忽略在专业人员的忙碌中。楼上正在对案发现场进行取样,幸存下来的云寻却被完全忽略,小女孩无事可做索性来到楼下等着晒太阳。

 

      没有目标的她服从于迷茫,随心所欲、恣意放纵,为了装满空空如也的乐趣,云寻正努力讨好着自己,无数次尝试无数次企图取悦自己毫无起伏的情绪,她期待在千万个相似或不同的瞬间,找到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快乐。

 

      花坛种着广玉兰,女孩坐在花坛上,浅木色长发披散而下,随风划过几道随意的弧度,她看不见绿叶看不见风,看不见走近自己的人影,肌肤触感上吻下一缕冰凉的温度,那是初晨的第一缕光还没热熟所残留的昨夜余温。

 

      “埃理诺,”从侧面飘来的干燥清凉的空气扫开一阵虚无的烦闷,陀思妥耶夫斯基挨着云寻的肩膀坐在她身旁,“还记得莫斯科闯入你房子的那位异能者吗?”

 

      “嗯。一个追杀我的异能者,我不认识他。”如实回答瞬间云寻意识到自己被看透,笑面腹诽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试探还真是突兀又直接,“我死皮赖脸粘着你就是为了不被杀死。”

 

      既然被发现了,再掩盖就太做作了,遮藏掩饰不适合骗过陀思妥耶夫斯基,节省时间的自招或许会显得更加真诚:“你可以帮我解决掉身后盯梢的人,毕竟你不喜欢被那群蠢货窥探——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这一把云寻利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躲在他的身后避开了追踪的为难和逃杀的祸端,她也扯了个借口安慰被利用的男人:“不过这也能磨砺你的武备力量,共赢不是吗?”

 

      这可真是无法挑剔的理由,陀思妥耶夫斯基甚至还有感谢的余地,他伸手摘掉落在云寻纱布上的一片嫩叶往后一抛丢在花坛里,“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和云无蔽的过节,我会认为你是在消耗我。”

 

      “哪有啊~拖垮云无蔽还得靠你啊!不过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你毁约真的这么好意思吗?”那一次陀思妥耶夫斯基毫不犹豫地代替月见山知枫去参加了那一场会议的后半期,结果云寻失去了一个搞月见山知枫的好机会。

 

      “可在这种关系下,无论我怎么毁约你都会贴上来把我哄开心的。”毕竟有手段有智商还看得上她这个未成年小女孩的也就只有陀思妥耶夫斯基了,放眼整个地球谁敢因为她的想法就结盟?没人!

 

      “喔没错,”能让云寻服软的只有捏住她尾巴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旦这个男人把她出卖给云无蔽,明天她就得横尸荒野,“嘿嘿!毕竟你是个砍云氏的好上手的工具,暂时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就凑合着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戏谑地扫了她一眼,却不说话,不听话的女孩需要有手段,心软的诱哄从不奏效的。

 

      枪击案发生的病房已经被封锁,新的病房云寻呆不惯,夜半就溜到楼下留给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房间,男人在灯下看着书,被不请自来的女孩逗得一声轻到微不可闻的笑气从鼻腔窜出,他动动手指翻了还没看完的那页。

 

      “还好我瞎了看不到阿法纳西耶维奇。”云寻噘噘嘴轻声叨喃着,她对阿法那西耶维奇毫无感觉,只是厌烦被他不断打扰。

 

      被翻动的书沙哑地接下去的情节过于单调并且无聊甚至内容毫无挖掘的可能,每一个字眼都被陀思妥耶夫斯基从睫毛外滤除,最后只记得苍白的书页,于是他索性合上了书,看了一眼以指为梳的云寻才缓缓开口:“你觉得他麻烦吗?”

 

      问题刚被掐灭问号消失在男人唇缝间,少女的手指还停留在浅木色的发尾,发丝的油感还没危及到发尾,她没有来得感到安心,语气淡到无味,回答也简短:“他不麻烦,只是总是找我就觉得烦。”

 

      “哈,这样吗?”陀思妥耶夫斯基撑着头轻笑,也对,照她没心没肺的性格,能让她觉得麻烦的人一定是让她用心的人。云寻厌烦着阿法那西耶维奇多次插手她事情的举动,仅厌烦行为而已,就像走在路上突然看到面前堆着臭气熏天的垃圾,阿法那西耶维奇的插手无疑是她眼里的垃圾,好巧不巧,这堆垃圾屡次堵住了去路。

 

      夜色很绵长,脆小蝉声落在高枝或矮丛里,月色穿过玻璃窗触摸着窗帘背面的纹路,节能灯在桌沿撒上了一圈雅致的白晕。陀思妥耶夫斯基当然清楚她过来是要和自己商量些什么事情,更加直接地说,是她要告知自己什么。

 

      云寻向陀思妥耶夫斯基发出邀请的方式从不是询问,她直接朝桌子上丢一张录入身份信息的磁片,桌上伪造身份的卡片引得陀思妥耶夫斯基露出一抹极具深意的伪笑:在背叛了云无蔽的情况下还能让云老帮忙,真的有本事。

 

      “不就是这一次舅舅的过世嘛,外公说将功补过,让我以后不要乱来。”虽然看不到,但空气成为陀思妥耶夫斯基默想传递的媒介,云寻吐着舌头的纯澈模样像世家围墙内不谙世事的单纯小姑娘。


      侯船厅的绝大多数人说着云寻才听得懂的方言,纵然喧哗也无法打扰到陀思妥耶夫斯基思绪里的安静,他看着大显示屏上滑动的红色方正字体与随后而来的英文,以此打发时间。去往目的地的那艘船已准备就绪,载运乘客去船头的专车已在门外等待。

 

      “检票成功。”略尖的优雅女声想起,陀思妥耶夫斯基离开了侯船厅。在进入客舱的时候,一滴雨水溅落在刚才脚跟停留的位置,留下深色的圆痕,快要下雨了。

 

      这一路以来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没有看到云寻。他在心底笑云寻狠心:呵,没良心的小孩,得教一教什么事礼貌。

 

      船艇转动着的发动机吞咽着机油,朝天的排气管吐出带着点棕色的黑灰浓烟融入同样灰黑的积雨云,动力机器发动的鸣叫轻轻震动了船舱,舱外的雨丝这才大片落下,灰黑色的云堆到了低矮山丘的圆润山顶,黄土沉沙滚动的海中埋着绿色的大网,红白相间的浮漂躺在无风的海上,很快船便驶出了那片海域,较为平静的海面因雨溅起的圈层被船底的发动机搅团成为起伏的褶皱。

 

      船向前推浪,一头苍翠岛屿与灰白天色掩映相接,白日里未亮的指示塔孤独地矗立着,远处山头任由雨雾包裹成朦胧的沉默,灰黑积云没有追上来,船尾的浓烟也飘远了。

 

      眼部缠着纱布的女孩看不到这些,她调整坐姿扭头小憩,其实她很早就已经坐在船上了,才一分钟不过而已身侧就站了一道人影,阴影里的冰雪般的寒凉似乎刻到了影子里。

 

      “才来啊,陀思妥耶夫斯基?”她向座位外扭身,双腿并起拐到座椅旁,好让站着的人进来。前后座椅与客车座椅距离相似的宽度还是让两人裤子的布料摩擦起一阵肌肤感受不到的热量,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说话,感受着雨点坠下的海面和狭窄的座椅空间。

 

      女孩在醒来后开始拆掉缠眼的纱布,她瞟了一眼仍在睡着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伸长脖子迅速将视线投向玻璃窗外,黄土滚动的海水有些青黑,船身掀起的小浪打不出细腻无沫的花,雨丝在玻璃窗上留下斜斜划痕,很快就被下一滴给推开。船身有节奏地轻微左右摇晃像哄孩子入睡的摇篮,如果忽略那些密密麻麻的机器响动的噪音的话。

 

      远侧的横着黑胶玻璃窗沿随着船身摇晃忽上忽下地试图将雨外的山雾涂抹,可能太远了,山雾还是浓重地缠裹着尚未开发的青翠山丘。再次扭头,自己身侧的窗外,水天一处的地方,一搜船缓缓行驶,她分不清是渔船还是另一班的渡轮。

 

      近侧的窗外已经看不见山了,在微晃的船里,座位上的男人侧着头睡得安稳,女孩轻悄起身走向客舱外的服务台,她以方言念出的拗口的短语,于是她的手中多了袋巧克力味的面包。

 

      就在拿取面包回来的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陀思妥耶夫斯基醒了,大概男人清醒的时间不太长,云寻站在他面前,那双阴紫眼底的顿懵也如同浅雾般细腻,他眨了眨眼像是在询问些什么。

 

      “很快就到了,你可以再睡会儿。”伴着回答递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眼前的是一袋包装褶皱了的面包,“这里不比汽渡,没有热食。”

 

      她看了一眼默不作声也不伸手拿面包的男人,将面包甩到他膝盖上。

 

      “好全了?”被面包甩了膝盖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喉咙内闷声咳动了几下,然而云寻摇摇头,虚起那双澄澈的琥珀色双眸:“看东西有些模糊。”

 

      男人愣一转头,撞入她毫不掩饰的打量里,那双与阳光一模一样甚至更清澈的眼眸,她眼里的笑意模糊又低暗,可能这些日子被药物和纱布裹着失去了往常的浸润光泽,陀思妥耶夫斯基冷不防凑到她耳畔:“你在看什么?”

 

      而女孩一眯眼又挪近了距离。

 

      “你刘海太长了可是你真的很好看,不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帅,就是好看。”云寻扭身回到座位里,在狭窄的座间隔里晃着双腿,唇畔的笑意沸腾得厉害,“很可能是我瞎了太久了吧哈哈哈哈!”


      等机器声慢了下来,视线之内重新出现的山头顶起云雾,露出橙紫相融的霞色,染了天蓝的灰云覆盖其上。时而加速时而减速的船即将到站,一岸青山静守海面,将并不蓝的海与天机层叠的灰白的云间抬出苍翠的间隙,机器粗嘎的声音再次重了起来,震得云寻的腿有些发麻。 

 

      可更让他不愿去想的是云寻对自己的态度。她不会对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伸出援手,除非有利可得,她的没良心已经到了她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不一定会去补偿不一定会做出道歉的举动的程度了。但将近一个月的无味的豆粥与精致的下饭菜,碎了玻璃的客房和她房间里的她的床,以及无缘无故到手的一袋面包,这点额外的丁点儿关心云寻也不会给予无利可图之处。

 

      鬼知道她在打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又有什么讲不清的目的,说她信他,他自己也不信。云寻这种随心所欲的行为真让人头疼!

 

      一下了船,全世界的水汽就扑面而来,云寻吸着鼻子,明显是对鼻腔里的粘腻感有些抗拒,估计是低烧又返上来了,海与阳光冲泡而成的潮湿温热的空气让她嗅得有些头晕。陀思妥耶夫斯基拿着云寻买来的面包,另一手贴在她的额头上碰了碰,又用手背蹭了蹭没多少肉的脸颊:“你从去俄罗斯开始就一直低烧不断?”

 

      别人体温的接触让云寻的肌肤通电一般紧缩一下,她抬起下巴侧开脸躲过了男人的手,视线掠过陀思妥耶夫斯基故意转向细小却绵密的雨丝摇摇头:“没有一直发烧,本来发烧好了,后来感冒了。”

 

      就是感冒后不好好按时吃药,让身体处于低迷状态以及来,云寻一直都在计划着一些事情的发生,哪怕期间出现了些意想不到的偏差,她也能将后路掰正。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开始考虑接受云寻这把利刃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她什么都不在乎,连归处也能抛离,没心没肺,总作为围观者笑看闹剧散场,偶尔心血来潮插手又全身而退。

 

      在云无蔽等老狐狸、凶老虎们的留在身边久了,看成人的世界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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